在所有的謀略中,苦肉計是最下等的策略。
果然,侍衛將西江月的話傳達給晁放之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全身上下多處綁著砂帶的晁放被馮遇扶著一瘸一拐的走到西江月麵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晁放抱拳,手臂上的傷口掙裂,瞬間將紗布染得血紅一片,聲音悲愴,“求國師大人救救這鄚州城的百姓,救救這全城上下的將士呀!”
“我隻是個俗人,沒有晁將軍那樣為國為民的無私勇氣和魄力。”西江月吹了吹手中茶盞,連眼都未抬。
“國師大人!”晁放重重磕了一個頭,將手中兵符捧過頭頂,“隻要大人能帶領全軍將士戰勝那北羌蠻子,扭轉戰局,保我南梁邊境從此不受北羌蠻子侵擾,日後,晁放願意為國師大人馬首是瞻!以報您的大恩大德。”
“我從來不相信以後!我隻相信眼前!”西江月瞥了眼麵前製作精致的豹形兵符,唇角習慣性勾起一抹笑意,從袖中抽出一張泛黃宣紙,遞了過去,“我隻有一個要求,找到這個人。”
晁放看著柔軟紙張上奇裝異服的男子,眉心緊鎖,但還是爽快的答應了。
西江月墨石清泉般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笑意,口中的話卻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你們身上還有多少錢?”
“啊?”晁放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西江月的意思,和馮遇兩人在身上翻找了半天,才道:“隻有五百枚銅錢。”
“夠了!”
夠了?夠幹嘛?五百枚銅錢都不能讓全軍上下吃一頓飽飯。
見兩人如此,西江月卻提起了另一件事情,“你們說,北羌族最厲害的是什麼?”
馮遇回答說是騎射。
“這就是說北羌族在陸地上和馬背上最厲害,對吧?”看到兩人點頭,西江月繼續道:“我讓你們揚長避短,就是讓你們避開北羌軍的優勢,避開和他們的在陸地上和馬背上的正麵交鋒。”她將兩串銅錢扔了回去,“你們把它們掛在樹上,訓練新兵去吧。”
西江月話已說完,但見晁放馮遇兩人還是一臉不解,隻得耐下心來解釋,“之前,你不是說這些新兵隻知衣食,不知皇恩嗎?”
“這不正是你可以用來訓練新兵的最好缺口嗎?”西江月一雙眸子透一股難以琢磨的笑意。
兩人越聽越糊塗。
“這是什麼缺口?和揚長避短、訓練新兵又有何關係?”馮遇很是費解,“而且,除了騎射之外,我們還能如何與北羌族那些蠻子交手?”
“簡直是對牛彈琴,你的存在就是為了拉低全人類的智商嗎?”西江月扶額,半響才道:“你去把這些銅錢掛在鄚州城最高的大樹上,讓新兵去練習射箭,凡事射中的,就獎勵銅錢一枚即可,其他的事情等戰爭結束之後你就懂了!”
“可是,國師大人……”馮遇還要說什麼,被晁放伸手攔住,粗著嗓子道:“晁放這就去辦。”
眼下,兩軍交戰,大局已定,晁放這次拉下臉來求西江月,已經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態度。有西江月擋在前麵,即使這一仗敗了,也不至於連累晁家百年英名受損。
“用銅錢也能訓練新兵射箭?就這幾枚銅錢也能打敗北羌蠻子?”一出西江月所在的住處,馮遇心有不甘的抱怨著,“這西江月也太自以為是了!”
抱怨歸抱怨,馮遇最終還是按照西江月的吩咐,將五百枚銅錢掛在鄚州城最高的大樹上,訓練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