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一路從房中跌跌撞撞到了涼亭,一路頻頻罵那些府衙的獄卒們。
鞭打就鞭打吧,連她的兩條腿也不放過。
想起當日耀祖撲過來相救,卻被拉開,她也被捆綁了手腳吊起來毒打。兩條腿前麵後麵都被鞭子打得傷痕累累,養了足足一個月,這才勉強能下地走路,可姿勢嘛就難看多了。
故而安心一瘸一拐走來,身後緊追著數名婢女,最先看到這一幕的不是涼亭中沉思的靖王,而是旁邊當柱子的張勇。
“夜姑娘?”張勇急忙迎上去,抬手便扶住了安心。
靖王聞聲望來,人也跟著起身走來:“心兒?你怎麼出來了?”
“哼!”
靖王伸出來抱她的手,就這麼被傲嬌的安心一閃身躲了開,明明白白地寫著一句話:本姑娘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張侍衛!扶我過去!”
“是!夜姑娘。”
眼睜睜看著自家的心兒,不理他反而對他的侍衛笑得甜甜的,靖王心裏很不爽,看張勇的眼神便有些意味不明。張勇尷尬地回頭遞給自家主子一個“不怪我”的眼神,默默扶著安心走進了涼亭。
“心兒,還在生氣?”
“哼。”
靖王搖頭失笑,追上來抬手想要扶安心坐下,卻再次被她閃躲開。安心目光快速掃了旁邊靜坐著的美貌婢女一眼,心裏愈發冒火。
靖王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裏,揮手便示意那名美貌婢女退下。
安心眼見那婢女起身,款款行禮,緩步退了下去。在這期間她特意留心靖王的態度,發現他根本沒看那名婢女。等那婢女走遠,再一回頭,見靖王正吩咐張勇:“重新換一套茶具送來。”
“是!”張勇速速去,眨眼便回。
一套嶄新的茶具,放在石桌上。
靖王不言不語,親自動手為安心泡茶,一舉一動優雅至極。安心原本還有那麼一點點小賭氣,這會看到如此養眼的一幕,哪裏還生氣?
靖王明知他家心兒在生氣,誤以為是因為午膳後逼她吃藥那件事,卻不知竟是因為那美貌婢女。隻不過他察言觀色之下,將那婢女揮退,倒是意外令安心消了一半無名火,再這麼親手泡茶,立刻便轉移了他家心兒的注意力,也令她對他態度大變。
“心兒,莫生氣了。”他遞上一杯熱茶,好言安撫。
安心雙眼冒光,接過來淺淺抿了一口,頓時眉眼彎彎,神情十分滿足:“好香的龍井。”
靖王也笑了:“你倒是識貨。”
安心微愣:“咦?難道我以前經常喝茶嗎?可我在金陵隻在元昊的掖庭喝過,且喝的還是碧螺春,我是怎麼分辨出這是龍井的呢?”
靖王神色莫名:“心兒難道忘了,數月前你我一同返京途中,本王在畫舫上第一次親手為你泡的便是這龍井茶。”
安心咬唇:“是這樣嗎?不記得了。大叔,真對不起。以前的事情我還是想不起來。”
“本王豈會怪你?要怪也該是心兒怪本王才是。”靖王歉意滿滿道:“是本王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得了失憶之症。心兒,本王就是尋遍天下名醫,也定會治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