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的將軍府,喜氣洋洋,賓客滿堂。
繼安心入住東園之後,常德公主跟著住進了西園,前院已破天荒地住進了兩位女眷。身為皇室子女,又是將軍府嫡子的新婦,理該在身份上與後院女眷區分開,常德公主住在前院外人自無話可說。然而,安心比公主早一日住進了前院,卻成了將軍府裏眾人的議論話題。
有下人嚼舌根:七小姐此次回府,怕是要爭奪大小姐的嫡女身份呢!府裏三房也各有心思,私下議論紛紛,不滿者居多。
將軍府主母張氏,對府裏的流言蜚語完全是聽之任之的態度,不僅不阻止甚至還有意讓下人在府裏散播,似乎是想說給某人聽。主母是這態度,管家張富貴就愈發不管不問了。
開什麼玩笑!那李安手中的腰牌有先斬後奏的權利,萬一他說多了管多了,惹得那黑臉小子一個不高興直接送他去見閻王,那多得不償失。張富貴深諳一個道理:要想在府裏待得長久,就必須懂得明哲保身。
主母聽之任之,甚至暗中還推波助瀾;管家明哲保身,對府裏下人也不加管束;安心這位當事人壓根不知情。
於是,府裏的流言蜚語越傳越凶,新婚當夜便傳到了常德公主耳中。新郎夜子榮在前麵應酬賓客,新娘頭戴紅蓋頭獨坐新房,房中伺候的侍女足足有八名之多。常德公主自侍女口中聽到這些傳聞,也隻是一笑置之。
紅燭高照,春宵苦短日高起。
常德公主初為人婦,盡管身子困乏,次日卻還是早早起身,將自己收拾打扮一番,隻等府裏女眷前來拜見。她是公主嘛,代表著大量皇室,將軍府再尊貴那也是臣子。君臣有別!臣子來拜見君王,本是理所應當。
夜老夫人的婢女來了,請安,磕頭。
張氏來了,公主的正牌婆婆,同樣要向她請安磕頭。
二房趙氏和三房王氏也都帶著各自的女兒前來請安,就連纏.綿病榻的孫氏也在六小姐夜蕙的攙扶下,趕來請安。滿滿一堂的衣香鬢影,皆是將軍府的女眷,獨獨不見七小姐安心的人影。
張氏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衝著下人喝問:“七小姐還沒起身嗎?為何遲遲不來向公主請安?難道她不懂這是藐視皇權的大不敬之罪嗎?”
二房趙氏冷笑:“大嫂!七小姐有大哥的腰牌,連你這位當家主母都不放在眼裏,更何況是其他人了。”
三房王氏卻道:“七小姐許是不知情吧。”
張氏怒目而視:“她不知情?她身邊的下人難道也不懂規矩嗎?公主入府這才第一天,她就如此目無尊長藐視皇權,此事若是傳入宮中,她是想再連累將軍府一次不成?”
下人們誠惶誠恐,一人慌忙跑去東園請人。
常德公主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花容月貌,精致的妝容,盡顯皇室公主的鳳儀,神色間不辨喜怒,似乎就等著看這位架子如此大的七小姐,何時前來向她請安?看她有沒有那個膽子藐視皇權,如下人們議論的那般,不來向她請安。
新官上任三把火,何況常德公主身份非比尋常。她既然入了將軍府的門,自然也不介意拿這位七小姐立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