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南霄有些壞心的在心裏想,誰讓她這麼久都不來看他呢!給她一點小小的懲罰,讓她長長記性。
他臉上又冷又不耐,就像是回到了他們剛結婚的那陣子,似乎一秒鍾都不想看到她一樣。
葉亦歡冷笑了一下,他自負的性格還真是一點都沒變,還當她是那個圍著他團團轉,沒了他就不行的傻女人,其實她早就看清了他的真麵目,這次來,隻不過是告別的!
兩個人各自懷揣著自己的想法沉默著,半晌之後,葉亦歡才冷聲道:“你做手術的時候我很忙,沒空來看你,今天來也隻是想告訴你一聲,我明天就要走了。”
她明天要走了?要去哪裏?
淩南霄瞠大眸子,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卻見她又笑了笑,薄涼而又譏誚道:“我以為你是真的改變了,以為你是真的對我有感情了。可是我忘了,愛情不分貴賤,你和申恬才是一對,縱是她是妖是鬼,你對她的心也不可能改變。當初我和你結婚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她不是個好女人,你那時也沒相信過我,時隔兩年,我居然就天真的以為你看清了她的本來麵目。你母親說的沒錯,我才是那個最傻的人,活該被你拋棄,活該得不到幸福。”
她說的又怨又恨,這一段話明明很簡單,可是在淩南霄聽來卻那麼複雜,複雜到他甚至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他甚至有些懷疑,究竟是他的腦子又在手術中出了問題,還是他的耳朵又出了問題?
否則他為什麼不能理解她話中的意思呢?
葉亦歡低頭從紙袋裏取出那個紅色的天鵝絨盒子,打開盒子拿出裏麵的水晶,捧在手心裏遞到他麵前,“這個東西,是你給我的,我現在換給你。你的心我不想要,我也要不起。”
沉甸甸的的水晶捧在手裏,就像是有千斤重一樣,墜得她手腕都有些發疼。
淩南霄就這麼看著她,眸光冷厲而尖銳,低頭在紙上寫,“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會收回來。”
她笑,順手掂了掂手上的水晶,“你的意思是,你不要?”
他薄唇緊抿的瞪視著她,雙手抓緊了身子上的被子,像是一頭正在被人激怒的雄獅,她如果再敢說出什麼忤逆他的話,他下一刻就會撲上去咬斷她的脖子。
葉亦歡又向他伸了伸手,一字一頓的問他,“我再問你一遍,你要不要?”
淩南霄還是不說話,與其說他是不說話,倒不如說他是說不出話,隻是眸光森冷的瞪著她。
他眼中的警告,她都讀懂了,如果她再敢說一句,他一定會立刻發火。
“不說話?”葉亦歡勾唇,笑意清冷的不達眼底,“你的意思是,你不要,對吧?”
一個人的心那麼小,而他的心早已在很多年前就給了申恬,哪裏還有能容得下她的位置?
淩南霄抓著被角的手越收越緊,手背上青筋凸起,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手上的那顆心。
“既然你不要,這麼髒的一顆心,我也不想要。”
“據說一個人的心髒重300克……但是愛的越深,心就會越重……我把它給你了,代表我把心也給你了。”
淩南霄怔怔的看著那一地的碎渣,覺得胸腔裏的那一塊,似乎也在它落地的同時也一起碎了。
葉亦歡也看了一眼那些撕心的殘骸,隻是一眼,她就覺得自己心悶的仿佛要窒息,甚至沒有勇氣再多去看第二眼。
他一把掀開被子下了床榻,一步逼近她麵前,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雙手顫抖不已,抖動的眸光中滿是猩紅,仿佛是在質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就這麼直視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道:“因為我不愛你了。”
扼在她頸間的雙手忽然就鬆了力道,淩南霄盯著她的眼睛看了足足有半分鍾,知道終於他在那一片澄淨如湖水的眼眸中再也找不到一絲留戀,他的雙手也無力的垂了下去,向後踉蹌一步跌坐在床榻上。
原來這就是最後的結果了。
她這幾天都不來看他,答應他會來陪他做手術也食言了,原來都隻是因為她不愛了。
淩南霄垂著頭坐在病床榻上,腦子裏回想著這幾天對她的惦念和記掛,他望穿秋水的期盼著她,到最後卻等來了這一番冷言冷語。
胸腔裏忽然升上一股悶氣,更多的則是失望和自嘲,他笑他的自作多情,也笑他的可憐和無知。
因為她是他愛的人,因為她也愛他。
可是這一刻,他忽然有些懷疑,自己這麼做,是不是真的值得?
葉亦歡站直身子,對著他居高臨下的笑了笑,眼底帶著一抹挑釁,“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我走了,你千萬不要表現出一副舍不得我的樣子,即便那樣,我也不會再回頭了。再見,再也不見!”
她從來都沒有這樣對他說過話,刻薄而又尖酸,明明是想打擊報複他,可是最後自己卻比誰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