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4章 你哭了?(1 / 3)

從他們兩的步伐和動作來看,兩人明顯是喝多了,走起路來都晃晃悠悠的,葉亦歡還能勉強撐著一點,可他卻已經連步子都淩亂了,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全身的力量都倚在了她身子上。

葉亦歡艱難的攙扶著他,從他的外套口袋裏摸出了一張房卡,剛要去刷門鎖,可是他卻已經等不及的將她抵在牆壁上,有些狂躁的吻著她,手甚至都已經從她的抹胸禮服上麵探了進去。

申恬哭著說不要他負責,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兩人一起走出酒店,他甚至到最後都沒敢多看申恬一眼,不知道是羞愧還是後悔。

那麼當時的情況到底是怎樣的……

他明明是和葉亦歡一起走進了房間,為什麼醒來後卻又變成了申恬?這是什麼?李代桃僵?

不多時之後,申恬就再次回到了那個房間,唇角帶著勝利而又得意的笑容,就像是猙獰而扭曲的魔魅。

視頻就此終止,淩南霄也終於重重的靠在了椅背上,心裏不知是震驚還是難以置信,相交織在一起,讓他覺得呼吸都困難了,他有些煩躁的扯了扯領帶,可是還覺得不夠,那口氣堵在心口,怎麼也抒發不出來。

他起身焦躁的在辦公室裏踱起步來,越走就越覺得胸悶氣短,他一抬頭對上了一麵鏡子,鏡子裏的人雙眼猩紅,神色惶然後悔,他卻透過它看到了很久之前的那個自己,對那個一心一意愛著他的女人說盡了狠話……

淩南霄仰頭張了張嘴,終於一拳砸在了那麵鏡子上,鮮血順著支離破碎的鏡麵流下來,他卻一點都不覺得疼。

原來這才是全部的真相,他嘲諷了她無數次的那個卑劣的男人,其實就是他自己。

已經是第四杯了。

包廂裏幽暗卻又迷離的射燈映照在淩南霄的臉上,峻峭的側臉上卻像是鍍了一層灰,頹敗而又消沉,薄唇緊抿著不語,隻是不停地給自己灌酒。

他右手上的血液都已經幹涸凝固了,他卻連包紮都懶得去做,鮮血淋漓的讓人心驚。

身旁的霍淩城和孟靖謙有些困惑的麵麵相覷,當他再次拿起那瓶琴酒準備倒酒的時候,霍淩城終於有些惱火的劈手奪過了瓶子,甩手砸在了角落裏。

晶亮的酒瓶瞬間炸裂,摔得粉碎,霍淩城嫌惡的抹掉手背上的酒液,蹙眉嗬斥道:“你到底是怎麼了?叫我倆過來不會就是為了讓我們看你喝酒的吧?有什麼事就說出來,一個人灌酒算怎麼回事兒?”

孟靖謙也跟著說道:“老五說得對,有什麼大不了的,至於讓你這個樣?”

他們剛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淩南霄一個人在這裏喝酒,手上的傷尤其明顯,要不是因為他臉上沒有掛彩,他們都險些以為他奔三的人了還去和人家打架。

淩南霄抬手把杯子放到桌麵上,靠在沙發背上自嘲的笑了笑,“你們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霍淩城翻了個白眼,“廢話,你不說,我們當然不知道!”

他靠在沙發背上好半天,又想起了視頻上的那一段內容,和葉亦歡日記裏所寫的一切,臉上灰敗的神色愈加濃厚了一些,英挺深邃的輪廓都失了往日的風華。

孟靖謙和霍淩城就這麼看著他,相互之間的心情都不輕鬆,畢竟他們認識這麼多年,淩南霄這種神色,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沉默了良久,終於啞著嗓子緩緩開口道:“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當年葉亦歡懷的孩子,是我的……她的第一次,也是跟我在一起,是申恬李代桃僵換掉了她……”

他很了解葉亦歡的性子,她身邊的朋友單一,上學的時候接觸的最多的就是他,甚至沒有幾個交好的男性朋友。她曾經說過,那晚在陌生的房間醒來之後不久就懷了孕,而且從時間上推算,那個孩子應該就是在他入職酒會那一晚才有的。

他的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一旁的霍淩城和孟靖謙也震得不輕。當初淩南霄和葉亦歡離婚的時候鬧得沸沸揚揚,他們也多少知道一點葉亦歡懷過孩子的事情,甚至私底下還相互嘲諷過她,覺得她嫁給淩南霄心計不純,對她的厭惡之感也都更深了一層。

可現在淩南霄卻告訴他們,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誤會了,就連他本人也誤會的太深刻。

“三年了,如果它現在還在的話,應該有這麼高了……”

他的聲音哽咽著,伸手在空氣中比劃了一個高度,仿佛真的摸到了那個孩子一樣。

淩南霄抬手覆在眼睛上,可是一旁的兩個發小還是看到了有液體從他的臉龐上滑過,隻是那麼一瞬間,就像是一閃而過的流星,昭示著他此時難以言說的痛楚。

上學的時候,他們幾個兄弟都是流血不流淚的,相識了二十多年,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淩南霄落淚。

他們都不知道他的淚是為什麼而流的,是為了葉亦歡所受的委屈,還是為了那個未能相見的孩子。

可是隻有淩南霄本人最清楚,他的心裏羞愧而又內疚,一層一層的懊悔就像是洶湧而來的潮水一樣,時刻都要將他淹沒。

他曾經那麼堅持的認為她不幹淨,篤定狠絕的罵她“肮髒”、“不配”,蔣靜心說她“二手的房子可以要,但死過人的就不行”的時候,他那時還覺得母親說的對,覺得這樣一個女人配不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