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自然是必須的,當初她以為對喬以薇已經斬草除根了,沒想到即便過了八年,這個女人也依然能重新出現在她的麵前,生命力強的就像是燒不盡的野草,真真是春風吹又生。
愕然和生氣交錯著,江玉玲對她漠視的態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惱火,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衝她揚起了手,“你這個女人居然還敢出現!“
她還想像以前一樣,給一個耳光,叱罵兩句,甩上一遝子錢就以為能永除後患了。
可她還是八年前的貴太太,而喬以薇早已不是八年前那個任人碾壓的小女孩了。
高揚的巴掌並沒有落在她的臉上,喬以薇抬手攥住了江玉玲的手腕,毫不畏懼的迎視著她,反倒是輕輕地笑了,“邢夫人還是和以前一樣,跟人打招呼的方式依然這麼獨特。”
江玉玲氣惱的抽回自己的手,渾濁的雙眼像是淬了毒一般的盯著她,憤恨道:“你害我兒子和孫子難道還不夠嗎?你到底還想做什麼?”
人的性格真是不會改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大了,江玉玲的脾氣甚至比以前還要過分。
怎麼說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歲月怎麼就沒有教給她一點通情達理呢?
喬以薇不怒反笑,“邢夫人真是太會說笑了,究竟是誰害了誰,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
“你!”江玉玲臉上青白交錯,諷笑道:“看來這八年你還是學到了點東西,至少比以前脾氣硬了,不過那也沒用,我警告你,乖乖的離開我兒子,否則……”
“否則別怪您不客氣是麼?”喬以薇接過她的話,無比鎮靜的看著她,“其實我倒是挺想知道,您究竟還能對我怎麼不客氣?這一次打算怎麼對付我?再把我從中國趕出去?還是綁架了我妹妹來威脅我?又或者是利用漠北和孩子來逼迫我?”
其實喬以薇說的沒錯,江玉玲能使出的手段也就這些了,而已。
她的妹妹,她愛的男人,還有她的孩子,全都是她看作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人,她們自然隻能用這些來脅迫她。
以前是她年紀太小不經世事,江玉玲和金婉婷使出的手段全都是找準了她的軟肋,一刀下去就讓她毫無反抗之力,隻能乖乖對她們聽之任之。
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和心智的成熟,其實她漸漸也想通了很多事情,八年前其實她完全可以不離開的,蔓蔓的病情雖然很緊張,可是也並不是全無治愈的可能,可她當時太害怕了,早就已經被“白血病”三個字嚇得手足無措,完全不能思考其他的事。
而對於邢漠北的前途也是這樣,像他那種運籌帷幄的男人,隻要把事情和他講清楚了,他完全可以在江玉玲麵前占了上風,但那時候她不懂,以為江玉玲就是掌握他前途的人,她不敢去挑戰這個後果。
可是現在江玉玲還能用什麼手段呢?
她有工作,有積蓄,不怕妹妹的病治不了。邢漠北一手掌握著整個公司的命脈,江玉玲也不能再用“前途”二字來威脅她。至於喬喬,他已經不是個沒有思想的奶娃娃了,完全可以擁有自己的判斷力。
人沒有軟肋,就不怕威脅。
江玉玲就這麼定定的看著喬以薇,忽然發現自己在她麵前已經完全喪失了話語權,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可以隨意的揉圓搓扁了。
“既然邢夫人這麼急著趕我走,那不如我就給您一個準話,這一次您就是用盡了所有的手段,我也絕對不會離開邢漠北,不然的話,您大可以試試看!”
真是好大的口氣,江玉玲嗤笑一聲,不屑的看著她,“我倒想知道,你是從哪兒來的自信,敢跟我這麼說話!”
喬以薇上前一步逼近她,一字一句的說道:“就憑我對邢漠北這個人的了解,如果讓他知道了當年您做下的事,您覺得,會有怎樣的後果?”
江玉玲瞪大眼睛,“你,你敢威脅我?”
“算不上威脅,就事論事罷了。”
“你……”江玉玲還想說什麼,卻忽然被樓上傳來的聲音打斷了話。
“奶奶,您回去吧。”
兩人不約而同的一愣,同時回過頭去看,這才發現喬喬竟然就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已經不知道在那兒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她們的對話聽進去了多少。
看到孩子,江玉玲立刻露出了笑臉,對他招呼道:“喬喬,過來讓奶奶抱抱。”
邢喬下樓走過來,並沒有到她的身邊,反倒是拉住了喬以薇的手,仰頭道:“奶奶,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我知道,如果我爸爸聽說了這些事,一定會生氣的。他馬上就要下班了,您還是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