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步步驚心慌慌(2 / 3)

說到這裏,崔錦書悠悠長歎了一聲,然後望著那巍巍的城,再說不下去,隻是在那輕撫著胸前,他本就力弱,一時說了這般多話,居然有些接不上氣之感,蘇若塵這才繼續接著他的話道:“我明白了,所以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我們如果到了蘇府,如果能得到蘇將軍的庇護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便隻要在那裏,長孫氏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我們若是有個什麼,她就難逃其責。”

崔錦書微微頷首道:“姨娘也隻是因為看明白了這一點,才願意去受這份屈辱,否則以她的性子,又怎麼會肯回長安。”

“看來,一直不懂事的人,一直是我。”蘇若塵聲如自語,卻是讓蘇諾悠聽見了,他瞧了一眼自家的妹子,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覺得臉上有些漸漸發熱,好一會子,他才說道:“表哥,我要考國子監,我要留在你身邊好好學習本事。”

“嗯,其實表妹也可以考國子監下麵設立的女學。”崔錦書淡淡的微笑著,說完以後便瞅著蘇若塵,蘇若塵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我隻怕不行吧,我琴棋書畫,沒一樣拿的出手的。”說到這裏,蘇若塵的臉也漸漸跟著發熱了起來,崔錦書輕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你若樣樣皆精又何需你進來學習,但我看著表妹的醫學之上應該駁有涉略,國子監下,也設有醫科的,隻要有所長,便能再加精益。”

蘇若塵聽到以後,確實有些興趣,隻要能出去上學,便能少在那深宅大院裏呆著,所謂眼不見心不煩,何況,還能增加一些見識,她自然是願意的,所以立時向著崔錦書打聽了打聽這國子監的招生標準,除了年初的考試以外,還可由官員名士薦舉,聽到這裏,蘇諾悠與蘇若塵一起拿著眼瞅著崔錦書,他無奈的擺了擺手說道:“我不能保薦你們,隻能由他人保薦,我可以向祭酒大人說項,收錄你們。”

“呃?”蘇諾悠與蘇若塵兩人同聲同氣的露出了一副吃驚的樣子。

崔錦書微微一笑,然後說道:“好了,你們兩若是有心,我會去按排一二的。”三人正說著話,那小二已是送上了酒菜,崔錦書立時打趣蘇若塵道:“小塵,你且來說說看,這些菜果的搭配,合不合進補之道。”

蘇若塵便開始對菜果之間的相宜相補之道開始解說,聽的蘇諾悠,隻覺得頭大如鬥,但崔錦書卻是淡淡而笑。

三人吃過飯,為免蘇氏等人擔心,便也回了入住的客棧,剛到客棧裏正聽到有人在那裏議論紛紛。

“聽說突厥又起大亂。”

“唉,反正與我們這些百姓也沒什麼,聽說皇上已遣太子殿下還有齊王殿下去迎敵了,他們兩都是龍子龍孫,一定能旗開得勝。”

“唉……”

“才過上幾天安穩日子呀。”

“隻望著旗開得勝吧。”

“是呀,是呀。”

蘇若塵知道這個世界與她原來所知的曆史已經有些變化了,按照以前的曆史進程,這時候早就已爆發玄武門之變了,但現在,還是高祖在位,隻是幾個兒子怕還是免不了暗下有些爭鬥,所以這次突厥大亂,太子與齊王隻怕是想搶占個兵權,不過這些國之大事,與她也實在沒有什麼太大關係,所以蘇若塵腦子裏這些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

回到房裏,蘇氏正在看書,她與蘇若塵不同,是正經的大家閨秀出身,這些年雖然受了些苦,但還是坐有坐相,睡有睡態,吃東西也好,舉手投足,還是很有規距的。這時候她正坐在直直很有精神的在看書,鄂大娘無所事事的正在那裏小歇。

聽到蘇若塵進來,蘇氏抬了一下頭,然後說道:“回來了,桌上給你放著點心,自己洗洗手再吃。”

蘇若塵聽著,應了一聲,繼續說道:“娘。我們馬上就要進蘇府了,你有沒有什麼要叮囑我們的。”

蘇氏愣了一下,最終隻是抬頭笑道:“到了再說吧,這麼些年了,也不知道那裏變成什麼樣了。”

蘇若塵雖然心裏千般疑問,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不知道為什麼,一提起這些個問題,自家這個娘就是這般那般的,左右也問不出什麼來,想想也覺得氣悶,便拿起點心說道:“我送去給哥哥和表哥他們嚐嚐。”

蘇氏笑著瞧著女兒出了門,好半天也沒說話,隻是手裏的書卷慢慢從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她這才回過神來,鄂大娘原是爬在桌上打頓,這會也醒了,她瞧著蘇氏的神色,搖頭說道:“你這又是何苦呢。明明心裏一肚子的心事,就是這也不說,那也不說,你以為真的爛在肚子裏呢。”

蘇氏苦笑了一下,看著門口,輕若無聲的說道:“因為,我不知道怎麼與他們說。唉,我綠萼一生行事隻求無愧,但最對不起人,就是兩個孩子,還有蘇大哥。”

鄂大娘雖然聽到她在嘀咕著,卻是沒有聽清嘀咕了些什麼,隻得搖了搖頭說道:“萬般心事皆在你自己一念之間,我一個外人又好勸什麼。”

蘇氏聽她說的氣惱,卻也隻是陪笑著,正在兩人說話間的功夫,蘇若塵也到了崔錦書的門口,她敲了敲門,就聽蘇諾悠在裏麵應道:“進來吧。”

蘇若塵一推門,見崔錦書與蘇諾悠兩人正在下棋,不免挑了挑眉頭,湊過去瞧了瞧,崔錦書持白子,蘇諾悠持的是黑子,一瞧局麵,蘇若塵立即看出來,這白子早就布滿全局,黑子已是兵敗如山倒,不由大笑道:“哥,你輸了。”

“是啊,和表哥下棋,我就沒贏過。”

崔錦書正拿著一隻白子在手裏把玩著,那白瓷製的小棋子,隻在他的指間來回的轉動著,發著一陣陣微暈的光澤,執子之人卻在這時候微微笑道:“下棋之道講的是定式、布局、占地,圍於心算,要能在百步之內,料定對手所布之棋,方為大勝,你隻講兵來將擋,水來土演,我不動,你也不知道如何擇時而動,那裏能勝的。”

蘇若塵聽出他是在借棋道敲打蘇諾悠,卻是沒有應話,就在這說話間的功夫,又聽到敲門之聲,蘇諾悠又一次包辦了主人家的義務,大聲說道:“進來。”

隻見盧雙推門而入,蘇若塵也是神色一凝,盧雙卻是先與眾人見過禮,方複說道:“少爺,我進城以後打聽了一二,蘇將軍已經幾日不曾回城內了,一直住在城外的駐軍大營,為遠征做準備。”

崔錦書眼眸微微一斂,便說道:“那請王校尉過來一述。”

王七郎等人本來就是沒甚主見,臨行之前蘇定炎讓他們一路護送蘇氏一家,路上行程按排都聽崔錦書的,所以他們就********隻聽崔錦書的,便是到了這萬年鎮上,眼看長安遙遙在望,崔錦書讓停下來歇歇,他們也沒聽出一句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