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等人若有所思。
而劉明繼續道:“除此之外。那天下錢財皆有定數,那更是無稽之談。上古聖皇之時,民食黎。赤身者眾。即使聖皇,也不過食粗食。衣履更不過是布衣。民眾也不過百萬計。可如今,我幽州百姓就不止千萬,食米者,更是彼彼皆是。而麻葛布衣更是窮者裹身之物,富者無不綾羅綢緞。今天下之財富,盛往昔何止千百倍?此等,豈是天下財富皆定數?”
荀攸等人皆是通觀史實的智者,劉明如此一說,各皆有了幾分領悟。
而劉明再下斷語道:“富如此,貧亦如此。秦王聚天下之財,修八百裏阿房宮。項羽轉手焚之。天下財富立時去之。此皆證天下財富終有定數,乃是妄語。故此,天下財富,不在天。而在人。人產所處,故財富增之。隻要萬眾一心。天下財富之會更多,而不會是民多國少,或是國多民少。”
荀攸等人均覺有理。就待附議劉明的決定。
可此時,劉明卻又出驚人之語:“不與民爭利,財富終有定數。雖是偏見。可也是善舉。在官員不能自覺,缺少監管的條件下,還是對百姓的一種保護。但是,由民間百姓自負盈虧,朝廷隻負責收稅,此法,朝廷雖然落得清閑,可卻是不負責任的做法。”
荀攸等人,全都不解,那荀攸由於是提出問題這,當下疑問道:“主公此言何解?”
“百姓自負盈虧,那還要朝廷來幹什麼?朝廷集智者於一堂,收百姓賦稅,難道就是幹吸民血,看著百姓自負盈虧的麼?百姓受才識所限,目光短淺眾,更無全局統籌之可能,當受國家之引導。”劉明一本正經得說道。
眾人也覺得似乎有幾分道理。
可劉明說完之後,又環視眾人提問道:“國家引導商業,農業,卻怎樣引導?而且,若逢災荒之年,國家當與之救助。有商販,貨物米糧奇多。卻不救助百姓。此又如何?”
劉明這個問題,倒不算什麼新鮮的東西。荀彧、荀攸都是治國能手,當然難不住他們。不過,荀彧卻是熟知劉明本性,劉明不可能在這關口弄這麼簡單的問題。故此,荀彧尋思得更多一些。而荀攸則比較耿直了一些,沒想劉明那麼多彎彎。
故此,荀攸直截了當的根劉明回道:“引導國民,可頒布政令,令百姓從之。如此,全局即可調控。而那災荒之年,有奸商屯貨居奇,可先遣能吏警告之,若不從,其心可誅。災年當行酷法,殺一即可儆百。”
劉明笑了:跟自己預想中得答案一樣啊。
劉明搖頭說道:“商機萬千多變,如行軍作戰。南北所需,更多有不同。法令更定,均需時日,令成而時日晚,徒增損害而無益矣。何況,法令森嚴,豈可朝令夕改!至於那屯貨居奇的商販,雖然其心可誅,可其家產也是其勞心勞力所得。逢災年,行不行善舉,也與借錢無異。借是人情,不借是本分。百姓繳納賦稅,本來就是朝廷用來平息災年的,豈可把賑災轉嫁給民間富戶。而且,此例一開,今後有例可循。若有官差、朝臣,有勢力者,尋因頭,借此逼迫富者。富者隻能破財。且不說富者必然心有不甘。單說,富者損財必然要從下位者上彌補損失,於是,眾多的幫傭,或是佃戶,皆要受到壓迫。民怨必起。”
荀攸、荀彧等人很是奇怪,明明是一件簡單的事,怎麼會延伸出這麼多問題。他們當然想不到,這就是所謂現代企業管理中經常提到的連鎖效應。
而此時,劉明已經很是沉重的說道:“以上,那還是好的。若是那些富者,以次為戒。停了他的那些產業,因此失業者,更是不知凡幾。失業者遊蕩於社會,乃為社會動亂之禍根。而聞知之,若是效仿。危害更大。即便不效仿,也會減少許多拚搏的幹勁,影響我朝的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