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怎麼破了?”他麵色凝重。

我一驚,忙縮手,可是,手卻在他的手裏攥得死死的,隨意找了個借口說:“哦,沒什麼,隻是不小心灌木上劃破的。”

可是,聶諾犀利的目光卻直直地瞪著我,勉強擠出個笑容,想掩飾自己的心虛,哪知卻被他一語道破:“你遇到狼了?這分明是狼抓傷的。”

我不再否認,低下了頭不啃聲,等待著他嚴厲的訓斥。然而出乎我的意料,他並沒有說什麼,隻是迅速進自己的臥房,拿了一個藥盒子出來,裏麵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瓶子,還有紗布之類的東西。

聶諾拿起其中一個圓圓的小瓶子,打開瓶蓋將裏麵的藥汁倒了些在一塊紗布上,用紗布將我手上的傷仔細的擦拭了一遍,當他把另一個瓶子裏的藥粉撒在傷口上的時候,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疼是嗎?忍著點,過會兒就好了。還好隻是抓破表皮,否則後果就嚴重了。現在隻需簡單的處理一下,過幾天結了痂就沒事了,隻是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

他的動作嫻熟,每一個動作都是非常仔細、認真,我靜靜地注視著他,突然好想伸手撫平他那兩條緊緊鎖在一起的濃眉,忽然發現此刻自己多麼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啊。

處理完傷口,聶諾顧不了零亂的藥盒,坐到我麵前,幽幽地吐出一口氣。我抬頭,迎上他的眸子,驚訝地發現,他沉重的表情下卻是極其柔和的眸光。

“告訴我,怎麼回事?”沒有責備,隻是像一個原諒了犯了錯的孩子的長輩,隻想耐心地聽到孩子最忠實的解釋。

不再隱瞞,我將一路上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當我說完整個事情的經過,聶諾眼裏滿是驚訝,對於花豹救了我的事實卻還是有些半信半疑。

“真的是一頭花豹救了你?”

“嗯,這是真的,可惜,我都沒來得及好好謝謝它,它就離開了。”想起花豹,不禁又失落萬分。

聶諾忙安慰我:“好了,別灰心,明天我陪你進林子找找,或許會遇到它。”

“嗯。”我的眼眸又閃亮起來,“但願明天能夠找到它。”

次日天方亮,我就迫不及待地起床了,走出臥房,見外屋的地鋪已經卷起,原來聶諾起得比我還早。

每次來這邊留宿,聶諾都是把他的臥房讓給我,然後自己在外屋打了地鋪。

突聽屋外霍霍作響,推門一看,原來是他在練劍。

劍在聶諾的手中,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隨著他的一招一式,散發著無盡的生命力,與他完美的融為一體。

忽然一個旋轉,滿地的樹葉頓時騰空而起,跟著聶諾旋轉起來,時而聚攏時而散開,他手裏的劍在飛舞的樹葉間甩得謔謔作響。

聶諾的功力又增進了不少,看得出,他一直沒有停止練功。

看著看著,我的思緒又飄回到了過去的時光。聶諾在我們林家的那些年裏,我總是這樣靜靜地陪在一旁,看他練劍。

最後一次陪聶諾練完劍後的情景依然記憶猶新,我們的歡言笑語也仿佛還在耳邊縈繞。

“聶諾,看你滿頭大汗的,我給你擦擦,累了吧?”

聶諾憨憨一笑,搖搖頭:“不累,詩兒,你看我有沒有長進?”

“有,當然有,長進了不少呢,爺爺看到一定會很高興的。”

“詩兒,若是一輩子有你陪著我練劍就好了。”

“傻聶諾,難道你以後不娶妻啦。”

“那我可以娶你做我的妻子啊。”聶諾脫口而出,方覺不妥,羞得滿臉通紅。

“聶諾,你討厭。”我也跟著臉頰發燙,不禁提起粉拳襲他。

他任我打了幾拳,忽然捏住我的拳頭,溫和地說:“好了,別生氣嘛,我開玩笑的。”

“以後不許開這樣的玩笑。”

“是,我保證以後不開這樣的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