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依舊閉著眼,感覺身邊一陣清風飄過,似夾雜著Burberry周末男士香水的氣息,撲閃的睫毛有弧度地上下翻動,她艱難的扭過頭,看見沈秦川把一堆衛生棉遞給她。
“謝謝。”她輕聲的話語自喉嚨緩緩溢出。
沈秦川最終還是帶她去了醫院,掛了點滴,冰涼的藥液一點一點灌進身體裏麵,長安望著他和醫師交談的側臉,內心漸漸溫暖起來。
夜太漫長,寒意透過重重屏障傳來,恍惚間,她聽見一陣疾馳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她睜開眼,已是人去樓空。
隨後又躺下來,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雙眼好似空洞無神,兩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最多是一紙婚書,何德何能值得大名鼎鼎的沈少守候在她的身側,她也不是他的摯愛。
腳步聲消失頃刻,走廊裏再次傳來皮鞋踢踏的聲響,一點點靠近長安所在的觀察室。門打開,出現一張陌生的麵龐,帶著一臉的惺忪,拉開床旁的沙發便倒了下去。
長安定定望著男人,他看起來異常疲憊的樣子,連招呼也沒有,便躺下,興許是某個病人的家屬走錯了房間?
正在她思考之極,男人“唰”地一聲坐起來,睜開其中一隻眼,伸出右手:“老板娘你好,我是羅淮宬,BOSS的總助理。”
長安報以淺笑,卻沒有伸出手;羅淮宬見她右手打著點滴,便不作多說,又躺下合上眼。
老板娘是美豔不可方物的角色啊!BOSS怎能把持得住!羅淮宬暗自狡黠,卻沒想勾起的唇角鑽入了長安的眼睛。
“羅助理?”長安叫他。
“嗯~”羅淮宬勉強應了一聲,濃重的呼吸聲傳來。
“你回去吧,我馬上輸完了睡一覺明天回家就行。”長安好容易說完一句完整的話,卻見他睡意越發深了,索性叫不醒了。
隨後的液體很快輸完,長安本來也是極其疲憊,每次這個時候就極易犯困嗜睡;叫來護士取了針正摸索著關燈睡去,卻聽見羅淮宬如雷的鼾聲。
長安適應了一下,卻適應不起來,索性披上大衣徑直走出去。
走出急診大樓,長安便為難了,身上一分錢沒有,錢包也在沈秦川的車裏,身無分文,無所適從。
長安一抬頭,便看見急診樓頂的微弱光芒,她記得以前這裏是有一個小露台的,急診值班多餘的醫生住,一般的值班醫生是三個,一個內科,一個外科,另一個專負責出診,偶爾有多餘的醫生便住樓頂;隻是不知今日是否有人。
長安坐著電梯一路上去,說是樓頂,其實也就隻有五層樓,出了電梯往右拐,拉開一道乳白色的鐵門,便到了。
小屋裏還有光亮,長安以為有人,輕輕推門,才發現哪裏有人,不過是空點著燈罷了。
她合上門,輕輕躺下,雙眼的酸澀感頃刻被睡意帶走,安然沉入夢鄉。
男人出診回來,便看見小屋裏躺了著她,門從裏麵鎖上,男人是有備用鑰匙的,於是,她蹲下來,替她掖好被子,一言不發盯著她熟睡的容顏。
“長安,我想對你說,新婚快樂,可是,你快樂嗎?”
熟睡的長安翻了個身,繼續睡去,男人無奈的站起來,關上燈,走了下去。
走到值班醫師的值班室時,同齡的醫師見他拿著白大褂躺上床,一臉的疑惑:“陸師弟,你竟然住值班室?破天荒地頭一次啊!”
陸晨安掖好被子,滿不在乎的笑了一下:“哪裏都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