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宴無好宴(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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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姑娘魚貫而入,捧著大大小小不同的樂器。領頭的,正是號稱“浣花四美”的顧青鸞、文小眉、成無雙和古巧雲。

這四大美女被葵娘分派給了裴冕、岑參、唐容海和海大富。四個千嬌百媚的名妓,都穿著花色各異的襦裙,跪在那四人身邊,低眉淺笑,斟酒布菜,胸前無一例外地泛動著肉光,白嫩的肌膚在燭光的映照下,平添幾分香豔的色彩。

這時葵娘又領過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女孩來,麵容青澀,眉蜂緊湊,卻生得嫋嫋婷婷,看上去便是個美人胎子。葵娘附在崔圓的耳邊低聲道:“這小娘可是個貨真價實的雛兒,喚作‘小鳳’,剛進門沒幾天,還沒調教好呢,大人且幫我調教調教!”

崔圓小眼眯成了一條縫兒,微笑著點頭。李玄隻覺這小老兒好生猥瑣,卻原來喜歡這一口。心裏卻生出一種無端的厭惡來。

曹玉娘最後進來,徑直走到李玄身邊。身後的阿環也抱著那把經過李玄改裝的琵琶。而綺紅姑娘則跪在了嚴尊的身邊。

李玄是今日的主客,所以“花魁”侍酒,別人到也沒覺得奇怪,隻是李玄自己感覺到有點怪怪的。

玉娘今日穿了一件藕色夾襦,卻梳著個俏皮的“墜馬髻”,發梢之際,還貼著鴉黃角線,

兩頰如染,胭脂色濃,連玉唇也點得飽滿豐潤,看得出來是經過精心打扮的。渾不似往日冰清玉潔的模樣。在座的客人都是聽過她彈琴的,直覺今日這曹大家的打扮,跟昔日裏霜雪滿麵,不假辭色的樣子,大相徑庭。難道這小妮子這便要梳籠了?

原來這玉娘那日得了李玄一句話,一顆芳心便死死地落在了李玄的身上。她也不管自己的身份,也不問李玄如今還是個出家的道士,心中隻認準了一個念頭,今生今世,自己便是那李玄的人了!

她跪在李玄身邊,心裏已經感到了極大的滿足。今日媽媽葵娘來說,晚間有應酬,她還不願意梳妝呢。結果媽媽說來的是李玄,而且指定了要她作陪,這才忙不疊地叫過阿環,一連試了幾種裝束,直到日落時分才打扮停當。

眾人酒過三巡,場中已經開始歌舞助興。卻是幾個穿著嫩綠衫子的小姑娘,跳著那《六麼》舞。這舞蹈李玄後世也曾見過,居然千年之後,基本的步法身姿,八九不離十兒。那些女娘弓腰踏步,屈肘斜行,一舉一動之間,盡顯身姿婀娜。

李玄雖是第一次喝這種花酒,而且這浣花樓可謂是“精英盡出”,但他卻絲毫未覺拘束。大唐歌舞升平,狎妓飲酒,司空常事,既入了紅塵官場,倒也沒有必要假作清高之態,以一顆平常心對付便可。如果自己是個異類,這劍南的官場,恐怕容不下自己。雖然他一心隻是要建一所自己心目中的“大學”,可無奈的是,大學不是憑空就能建起來的,必須處理好這方方麵麵的關係,如果自己不融入這個社會,一切也可能隻是空談。找準了自己的定位,李玄心頭倒是坦然了起來。聽聽音樂,品品歌舞,談笑之間,且看那崔圓老兒,醉翁之意,究竟何在吧!

杯觥交錯,酒酣耳熱之際,那幾個尊客已經漸漸放開矜持,跟身邊的姑娘調笑起來。那崔圓摟著那青澀的小鳳,正上下其手,把那小姑娘弄得哀哀欲鳴,一副不堪承受的模樣。隻有岑參尚自正襟危坐,旁邊的文小眉著意奉承,他卻不假辭色。看來,這老兄還真的是來聽琵琶的。

李玄長身而起,朗聲道:“既蒙各位好意,在下這便獻醜一曲,以助酒興如何?”

眾人自是拊掌叫好。李玄取過胡凳坐了,阿環遞過那把琵琶,李玄抱著調了調弦,便開始彈奏起來。

這是一曲旋律極為優美的《瑤族舞曲》,既有山林之幽靜,又有豐收之喜悅,更有少男少女情思綿綿,如吟如歌的情愛之美,還有火把節的奔放豪邁,盡性狂亂之樂。李玄揮灑彈來,早已讓眾人聽得如醉如癡。

一曲終了,還是岑參第一個站起來發話:“此曲之美,比起煉師那日所彈,卻是別有一番情趣,可謂是別開生麵,隻覺無一處不美,這曲子,卻是從何而來?”

“聽著好聽便是,參軍何必問其由來?此曲卻是無名之曲,李玄隨心而奏,不過圖個適情暢意而已。見笑了!”李玄有意賣個關子,他心道,這首曲子人稱琵琶皇冠上的一顆明珠,後世學琵琶之人,可是無人不知的。看來,古今審美情趣,倒是一致的。音樂無國界,亦無時空之限。

“煉師胸中丘壑萬千,實難測度啊!依我看來,這曹大家所奏,乃是胡琵琶,而煉師所彈,則可稱之為漢琵琶!琵琶傳入我朝,不過百十餘年,胡風漢意,漸次相融,直到煉師手中,方覺化盡千般,隻得一意。此意,莫非是煉師從那神仙之學中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