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蜀道探險(1 / 2)

將麻黑道人安置在客棧,李玄馬上去道院工地找到四哥鳳磊和八哥土根,急吼吼地道:“你們別幹活了,快跟我準備一下,準備去綿州江油。四哥,你說采硝要帶些什麼?”

“如果是從硝坑開采,那要先將硝土用水化了,澄靜之後,上鍋煎熬啊!你問這個幹嘛?”鳳磊奇道。

“四哥,你跟我去采硝,記住,帶上一切能用的用具,我們要去找一個硝坑,到時要現場采硝!”李玄道。他又轉頭吩咐阿土:“土哥,你趕緊去找一條船,雇些船工,另外,采買十天的幹糧。”

二人應聲去了,李玄又去找到梁通,問他調用了兩個能幹的士卒。又找到林瓚交待了一番,說自己要出門一趟,工地上的事情,一切由他負責。

李玄想起一些登山的工具沒著落,便趕去鐵良的高爐,連說帶比劃,讓他打了兩把鐵鏟,還有一個飛抓。等到這些就緒,日落時分,才趕回頤生堂自己的住處。

蘇耀聽得李玄要去江油老君山,不由搖頭道:“那老君山方圓數百裏,人煙罕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

“嗬嗬,師父放心,那麻黑道長是個慣走山路的,有他帶著,哪會有事?”當下便把結識那麻黑道長的事細細說了出來。蘇耀聽說是個堪輿家領路,鬆了口氣,隻是仍是有些擔心,而且他也搞不明白,李玄為啥對硝石這麼上心。這小玄子,總有他的道理吧。當下便也不再多說。

哪知冰凝在旁聽了,忽地蹦了起來:“我也要去!”

蘇耀愣了一下,頓時板了臉:“胡鬧!你一個女孩子家,怎能跑去荒山野嶺?真是胡鬧!”

李玄聳聳肩,對她作了個鬼臉,爺爺不許,我也沒辦法!

“小玄哥,你答應過我的!你可不許賴皮!我要跟你去采藥!”冰凝不依地道。

“嗬嗬,爺爺要準你去,我就帶上你!”

“好,你等著。”冰凝並不怕老爺子,對付爺爺,她有的是辦法。

晚飯之後,李玄做著出發前的準備。要登山,衣服鞋子要帶好,那飛抓,李玄去找了長長一圈麻繩,牢牢係了,然後盤起來。指南針,火柴,還有蠟燭,這些都是必備之物。當然,李玄也沒忘了他的唐刀。這把唐刀,聽鮮於仲通說,屬於唐刀中的大橫刀,是高品級的武官才可以佩帶的“製式武器”。在李玄的眼裏,它看上去更像劍,因為是刀身是直的,但不像劍那樣是雙刃的,它隻是一麵開鋒,刀頭直直地一個斜角。李玄握在手裏,感覺非常沉重。必須雙手才能揮動。

第二天一大早,李玄招呼土根和鳳磊一起,吃了早飯,便要啟程。卻見一個粉妝玉琢的少年,一身短打扮,胡服箭袖,腳上還綁著綁腿,手裏拎個背簍,突然站在他的麵前,對他展顏一笑,眾人才認出原來是冰凝這小妮子!

“你……你這男裝真好看!”李玄笑道。“怎麼?老爺子同意你去了?你用的啥法子啊?”

“咯咯,不告訴你!”冰凝說話間,見過了鳳磊和土根兩位“師叔”。

蘇耀和蘇槿、唐婉三人一直送到碼頭。麻黑道人和兩位背箭挎刀的士卒早已等候在碼頭之上,那唐婉拉著冰凝的手,千叮萬囑,這才依依不舍地揮別。

大唐天寶七年臘月初十,指南道院的第一支科學考察小分隊,在李玄親自帶領下,拔錨啟程了。

也不知是誰的主意,船頭上插著一麵大旌,寫首:“大唐蜀郡道門都教授博士李”幾個大字,看起來十分地氣派。

“這是誰的主意?”李玄好奇地問道。

“嗬嗬,是七哥蘇柯的主意!他說有了這個,沿途可以進道觀歇腳,自有人招待!”土根道。

李玄笑笑道:“嗬嗬,我這個道官的身份,看來還有點兒用啊,可我自己總也想不起來去用它!”

這船並不大,卻無桅無帆。船上卻有四個船工,李玄一問,才知去時是順流而下,根本不需要張帆,但回程卻是逆水行舟,需要三個人在岸邊拉纖的,那三人便是纖夫!

麻黑道人站在船頭,正跟冰凝這話。那冰凝一開始見了他那張滿臉麻皮的黑臉,嚇了一跳,這人,看上去也太可怕了。可是待李玄引見之後,跟麻黑道人聊了幾句,立刻便被他口中的山川地理吸引住了。兩人在船上一問一答,聊頭十分熱乎。

輕舟沿岷江而入嘉陵江,順流而下,到了涪陵,便轉入涪水,兩岸山色美景,真是百看不厭。行到第二日,便已轉入西水支流,江麵越來越窄,而兩岸山峰,愈顯陡峭。一直到了江油,眾人才棄船上岸。

江油自古便是蜀道上的險要關隘。蜀漢時此地稱為江油關,由此沿古蜀道下行,便到了劍閣。當年李白有詩雲:“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李玄遊目四顧,但見高山巍俄,奇峰險峭,心說這蜀道之難,果然不是詩人的誇張,這哪裏有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