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醉倒太白(1 / 2)

李玄見元丹丘和吳筠二人兀自沉吟,便忙道:“各位遠來是客,李玄備有薄酒,正好為各位仙長接風洗塵。不如移步去道院如何?”

眾人跟著李玄來到道院的大膳堂。那些被道院待為上賓的煉師們,正引杯據案,開懷暢飲。見到玉真公主等一行人穿梭而過,早有人驚呼:“那就是公主!”

“那不是李太白嘛?”

“元丹丘元真人也來了!”

“還有吳貞節吳真人!”

李玄是按後世的食堂來設計這道院的大膳房的。長條大桌,酒菜任取,好一派鬧騰景象。

兩位嗜酒如命的酒仙,元丹丘和李白,早就喉中咕咕大動起來,好香的酒!

膳堂的後麵,設計了一個極大的雅間,這是道院接待貴客用的。

雅間雖不豪華,但簡潔中透著高雅。堂中懸著一幅《葛仙翁煉丹圖》,其上兩行題辭:我命在我不在天,還丹入口億萬年!卻是梁令瓚的丹青妙筆。

不一會兒,鮮於仲通、鮮於叔明陪著梁令瓚也都趕到,鮮於瑾瑜、鮮於靈金俱都到齊。

黃藥師也被嚴尊請了來。道院的四大導師都已經到齊了。以酒會仙,明擺著是為明日的大會做點準備的。

玉真公主自然坐了主位,身後則是妙常妙真兩位女冠擁著,三人明眸皓齒,望之有如神仙。

“明日是三月三,正是西王母華誕,你們看,這西王母居中而坐,連駕前的小玉雙成都不缺了。太白兄,明日神仙大會之後,你可要做一首“西山群仙會真詩”啊,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你那首詩,倒是與今日場景有些相合呢。”那元丹丘本是玉真公主的老朋友,跟李白又親如兄弟,這會便打趣道。

李白諾諾應了一聲,看向玉真公主,恰巧公主也在看他,便忙別了頭,跟著元吳二人坐了客位。

對麵則鮮於仲通和李玄一行主人坐了。

李玄本想仿後世弄一個大大的圓桌,在飯桌上便可以開“圓桌會議”,可是卻被嚴尊等人堅決地否定了。以當時的習俗,這圓桌也有點太出格了,而且當時還流行分食製度,眾人在一個大盆裏夾菜,也確實有點不太像話。考慮到“合乎衛生”這麼個優點,李玄又一次地“從善如流”,所以這宴會廳,仍是長案擺在兩側,客人踞席箕坐。

待眾人落座已定,玉真公主這才輕啟玉唇道:“各位能千裏赴會,是給足了持盈麵子。可是,這道院之創,會仙之議,全是出於李煉師之手。別看他年紀不大,手段可是不小,這道院從無到有,還不到半年時間。真是我道門鮮見的奇才!”

玉真公主先將李玄誇了一番,是想讓大家明白,她雖然擔了個名頭,可這道院實際主事的,還是這煉師李玄。

李玄卻一直在暗暗注視著自己的偶像李白,見他喉頭微動,知是酒癮發作,連忙一揮手,幾位女侍早已端上酒菜。這些女侍皆是由陳會在青城本地所招,年可十六七,穿了藍布花襖,胸前繡著個指南針的圖案。李玄早已將整個道院的徽標識別係統定了下來。

那邊鮮於仲通也接話道:“此番神仙大會,堪稱我劍南盛事,兩位仙真如能共鑲其事,則我劍南大幸。萬請勿辭啊!”

那梁令瓚也在一旁撚須點頭,他跟這兩位原也認識,剛才寒喧之時,便已出言相請,此時隻待兩位高道點頭了。

“李玄不才,是想將這指南道院,辦成我大唐之稷下學宮,重現當年百家爭鳴之盛事。道家於先秦諸子之中,實乃巨襞。故當年太史公論六家要旨,首推道家。老子莊周,田駢慎到之流,人才輩出,各派俱以為尊。然講學之事,非高人名士不足以動四方,四大導師,豈非我道院之老莊田慎乎?”李玄朗聲道,這番話,卻將辦此指南道院的宗旨點明,那吳元二人,亦是點頭不已。

“說得好!為此當浮一大白!”這麵前的酒實在是奇香無比,李白早已等不及了,端起酒杯,一仰脖子便灌了下去。

眾人俱各舉杯,李白一飲而盡之後,意猶未盡地咂舌道:“此酒清冽甘醇,竟是平生未嚐之佳釀,好酒啊!好酒!”

李玄知道李白雖是對仙道之術極為狂熱,但比起元丹丘和吳筠,他還算是個初入門者。李白的名聲成於身後,在當時,他也僅僅是以詩文名於世的。所以這指南道院,確實是很難給他安個職位。李玄一邊在繼續勸說吳元二位,一邊也在想,穿越回來,果然得償夙願,見了詩仙李白,可這李太白卻如何打發呢?

李白一沾了酒,頓時意興遄飛,再也難以自製。他舉杯再飲,大口啖肉,瀟灑狂放之態畢現,仿佛座中之人,皆為無物。

這才是李太白,詩中神仙,酒中神仙!李玄忽地暗笑一聲,有了!李白愛酒,何不在這劍南燒春上做做文章呢!

隻有玉真公主一雙秀目,始終不離左右地看著李白,眼裏既有柔情,又是關注。李玄看在眼裏,心中自然也明白了幾分。李白當年辭家遠遊,到了湖北安陸,給退休的許宰相當了個倒插門的女婿,過了十年衣食無憂的日子。此時,元配夫人許氏早已病故,而李白還未再娶,玉真公主難道是在等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