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並沒急著趕往百草廬。易閑眉頭緊皺,拉著百裏筱櫻往回走去。
“等等。”百裏筱櫻連忙開口,麵有急色,“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你又往回走作甚?不去找何源了麼?”
易閑轉過身子,沉吟一聲,說:“我們現在不宜在宗內亂走,更不能去百草廬找阿源。幹脆,幹脆在剝靈台外等一會,阿源一定會過來。”
百裏筱櫻愣了愣,也沒多說,隻點了點頭。
說罷。二人便在剝靈台外找了個藏身之地,既能隱住行蹤,又能時刻看清剝靈台外的情形。
果真如易閑所料。未過多時,二人便見何源匆忙趕來。
易閑向百裏筱櫻使了個眼色。見百裏筱櫻會意,便鬆開了手,竄了出去。
何源臉色匆忙,突見易閑,麵有驚訝。卻見易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點了點頭,跟在易閑身後,與百裏筱櫻彙至一處。
確認四周無人,何源這才開口,說:“阿閑哥,你跟師姐不是被宗主押到了剝靈台麼?怎會出現在這?”
易閑歎了口氣,說:“是百草長老救我們出來的。他,他還在剝靈台……”
何源往剝靈台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滿是擔憂。但此刻也顧不得許多,忙說:“我知道師父肯定囑你們快走,正門是出不去了,如今唯有那條采藥小徑可以幫你們的忙。”
“你們跟我來吧。”
易閑點了點頭,眉宇間盡是無奈。他緊緊拉住百裏筱櫻,跟在何源身後。
…………
剝靈台。
陰雲暗沉,電行雷走。
百草半跪在地,白須已被鮮血浸染。他垂著腦袋,嘴角不停滲出血來。
靈瀟手執孤泠,嘴角亦是掛著絲絲血跡。
浮休卻是站在一旁,手中仍舊拎著一張墨色靈符,渾身上下竟無絲毫損傷。
“咳咳……”
百草咳出一大口鮮血,已無力站起身來。
“浮休,師弟……真沒想到,你,你竟已達到如此境界……咳……”
浮休別過頭去,沒有理會百草,卻是吩咐著靈風與靈一:
“靈風,你去采藥小徑堵截他們兩個。靈一,你過來。”
“是。”
靈風應了一聲,看了重傷的百草一眼,心中略有不忍,卻不得違抗浮休的命令,走了出去。
靈一則是看了靈瀟一眼,見靈瀟點頭,才走至浮休身前。
浮休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小瓶,交到了靈一手裏,說:“這是易容丹,可以讓你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樣,不過隻能維持一個時辰。你去函浪小汀,易容成韓老怪的模樣,可懂?”
靈一心裏一震,手也有些顫抖,但也隻得點了點頭。他轉身便欲離去,卻又聽浮休說道。
“‘汲魂筆’可不能留下劍傷,你可得記清楚了。”
靈一步子一滯,點了點頭。
“弟子……明白。”
“咳!”百草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以手撐地,心中大怒,“浮休!你,你怎能如此喪心病狂!易閑如是,百裏筱櫻如是,現在連函浪小汀你也不願放過麼!”
“他們,他們隻是一群安分守己的漁民,為何要遭此無妄之災?”
靈瀟聞言,微微動容,心中亦是不忍,說:“浮休師弟,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些?”
浮休轉過身來,輕斂袍袖,卻是咬牙。說:“這就殘忍了?你們可還記得當年血宗與韓老怪是如何屠殺我宗弟子的?又是如何弄瞎我這雙眼的?”
“我此番做法,便是要讓易閑明白。給血宗做事,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對於血宗,若不斬草除根,隻會殃及更多無辜!我這般做,又有什麼錯?”
靈瀟別過頭去,不與浮休爭論,手中孤泠亦是斂入體內。
“呸!”百草狠啐一口,染血之拳不停捶地,“你,不配!”
話音剛落。一名弟子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他已渾身是血,跪至三人身前。
“宗主,不好了!有一個,作書生打扮的老者……闖,闖進了山門。試練,試煉守護獸也已背叛,正與那老者,在,在大開殺戒……”
說罷。這名弟子便暈了過去。
靈瀟心中大驚,忙喚出孤泠,匆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