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恬剛入校時選擇社團,發現學院居然有自己的報社,這讓筱恬興奮了很久,因為做記者是筱恬一直以來的夢想。等到報社招人時,筱恬毫不猶豫的去參加了考試。看到考試題目的那一刻筱恬腦袋犯暈。高中理科出身的她對毛概鄧論三個代表一竅不通。她氣死了,就在卷子的空白地方寫了一行字:各位師哥師姐,我是學理的,你們欺負人!然後完成了最後那個命題作文,就頭也不回的交了卷子。
回宿舍之後,筱恬有點後悔,這樣做會不會太不嚴肅了,萬一被罵怎麼辦?幾天之後,這件事情已經快從筱恬的腦子裏消失,她正在洗漱間洗頭發,電話響了,萌萌接起來之後朝筱恬喊,“恬兒,找你的。”筱恬心裏一麵想,誰啊,這麼不識時務,挑這個時候打電話來。一麵很不耐煩的接起電話,用方言非常女漢子的問,“喂,誰!”在筱恬的潛意識裏,電話那頭肯定是他的死黨,溫柔的用普通話說,喂,你好,反而被他們諷刺為“這是要作死的節奏啊。”了。因為大一上半學期,學校裏除了室友之外,不會有陌生人找筱恬,所以,筱恬接起電話毫不客氣。
誰知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非常有磁性的男低音,“你好,這裏是影視學院報,我打電話通知你*月*號到階梯教室參加複試……”
筱恬瞬間石化,完全忘記頭上的泡沫還沒衝幹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然後筱恬開始為自己剛才的失態感到可笑,開始是悄悄的笑,也不知道那邊聽到方言之後是什麼感覺,繼而是笑出聲來,接著開始控製不住的大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她企圖止住笑,對那邊說一句謝謝,還想問一句,“你們確定我通過筆試了?”還想說“可是我卷子上沒有好好寫啊,你們不會把我找過去羞辱一頓吧。”可是這些,筱恬都沒有問出口,因為她根本笑的說不出話來。她心裏想,影視學院報的人都是白癡麼?我卷子上明明沒有填啊……就在她笑了快十分鍾的時候,電話那頭也傳來了笑聲,筱恬才猛的意識到,自己又失態了。
她問,“你笑什麼?”
“不知道,你一直笑,我也就笑了。”
“哦,不好意思,實在是太好笑了。我控製不住。”
“沒關係,記得來複試。”
“好。”到掛斷電話,筱恬還是沒有控製住自己的笑。
去到麵試的時候,筱恬一本正經。不管那天是誰打電話通知筱恬,今天不在場最好,在場的話,她希望可以挽回自己嘻嘻哈哈的形象。
但是筱恬再一次失敗,因為麵試的時候,有一個環節是上台展示自己的才藝。筱恬眼看著一個胖乎乎的男生走到台上,站成一臉抒情的樣子,這在筱恬看來,就像一個笑話,如果他表演的是單口相聲的話,那麼恭喜他,他的表演非常成功,可是筱恬錯了,他要表演的是詩朗誦。
啊,太陽
秋季的太陽,
你用餘光溫暖了雲朵
燦爛了我們的衣裳!
……
筱恬不得不承認,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從第一句開始,筱恬又開始不停的笑,為了控製住自己,筱恬趴在桌子上用胳膊堵住嘴巴,使自己不發出聲音,她的肩膀不停的抖動,以至於在外人看來,她像是很難受的樣子。
“這位同學,你沒事吧?”一個嚴肅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筱恬抬頭,看見一張胡子拉碴的臉,布滿血絲的眼睛裏充滿了關切。“這是一個骨子裏溫柔的人。”筱恬第一印象。
“你沒事吧,我看你一直在發抖。”
“啊,沒事沒事,隻是覺得好笑。”
“你是筱恬吧!”
“你怎麼知道。”
“你好,我是許風。那天打電話通知你來複試的人是我。”
“靠!”筱恬不由自主感歎。
“啊?”
“哦。沒什麼。”筱恬心想,“這下完了,還是形象全無。”然後把臉轉向其他地方。
這算是她第一次認識許風,後來筱恬從報社其他同學那邊了解到,她是第一個把許風逗笑的人。用許風的話說,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筱恬就不由自主的開心。
許風大筱恬一屆,高三畢業那年,他和她的青梅竹馬燕兒相約考取京都大學,結果是許風被錄取,燕兒落榜,許風癡情,跟著燕兒來到這所學校,剛進來兩個月,燕兒劈腿,許風百般挽留,依舊徒然。許風從此染上了抽煙的毛病,一根接一根,一年下來,牙齒被熏黃,原本俊秀的臉也變得蠟黃,胡子也不剃,可能是化悲憤為靈感的原因,才大二的學風就被學院報任命為社長,據說,由於家庭的原因,他是學校讀書最多的學生。他自己在學校外租了一間小屋,四麵全是書。但是,許風有一個人盡皆知的規矩,書不外借,在他的房子裏看可以,但是從來不借出去。和筱恬打電話那天,他在電話那頭的笑使得學院報裏的其他同事感到驚奇,是怎樣的一個電話可以讓從來陰著一張臉的許風笑出聲音來。按照道理說,應該是十分美好的開始,可現實還是超越了大家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