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堂在靈門大殿深處,內堂左右各有二十間大臥室,是弟子們平時的居所,穿過內堂,順著一道長廊走約一千步,麵前是一麵素白的牆壁,淩龍伸出左手在牆上畫了一個圈,牆上現出一個入口,通向靈門的密室,裏麵一片漆黑,隻允許首席弟子和次席弟子自由進入。
這裏藏著靈門絕大部分的法術與典籍,是幾十代靈門前輩上千年的心血積累,在暗無天日的迷宮般的密室裏,無數套卷軸被石蠟密封,壘疊在半腐的木架中,上麵積滿灰塵,有些卷軸上百年都無人翻閱過。
淩龍在內堂中緩步走著,黑暗的環境並不能影響他的視覺,他的瞳仁微微泛著光,憑借著這淡淡的光芒,他能夠在無光的環境看清周圍的事物,他穿過一間間密室,衣角掠過一麵麵緊密排列的書架,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室內格外清晰,他早已習慣了空氣中腐朽的味道,甚至覺得聞起來很沁人。
走了不知多久,他在一處書架前停下來,跟其他書架不同的是,裏麵空無一物。
“禁忌法術……”淩龍自言自語,“師父,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禁忌法術,您一定要藏起來,不讓我們看到?”
四下一片安靜,無人回答,隻有空氣中被他帶起的灰塵,在輕柔地飄蕩。
淩龍手指劃過書架,在積塵中抹出一道痕跡:“真想見識一下。”
就在此時,遠處的黑暗中,忽地閃過一道微弱亮光,轉瞬不見。淩龍吃了一驚,他知道那絕不會是柳思鶯,因為沒有他的陪伴,她從不敢一個人到密室裏來,剛才是什麼光?淩龍一邊心中猜測,一邊快步朝那方向衝去。
那裏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隻有靜靜排列著的古舊書架,四周的地麵上,除了他的腳印外,沒有別的足跡。
奇怪,那到底是什麼光?淩龍心下不安,他四下查看了一遍,一無所獲。
若真有其他的人進來,不會是外人,他心想,靈門大殿被強力的法術守護著,非靈門弟子難以闖入,而內堂則被一道更強大的秘法護衛著,絕無可能被人悄無聲息地滲透進來,而內堂中的密室,更是被上千年來靈門師父不斷加持的秘法層層圍繞,毫無可乘之隙。
想到這裏,他朝來路急速返回,離開密室,徑直來到大殿正堂,柳思鶯和師弟妹們還在原地開課。
“師妹,剛才可曾有人進入內堂?”淩龍問道。
“沒有啊,”柳思鶯一愣,“剛剛不是隻有你進去過嗎?”
淩龍沒說話,心下還在盤算,那道很微弱的光到底是怎麼回事?密室中嚴禁取火照明,曆代得以進入的弟子,必是以眼發光來識路和查閱卷軸,閱後更是要放回原處,不得帶離,可以說,那裏已經千年不見光明了,怎麼會突然出現一道光呢?
“師兄,到底怎麼了?”柳思鶯走到他麵前,神情有些擔憂,她很少看到淩龍皺眉苦思的樣子,肯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淩龍看了她一眼,沒有說出實情,而是笑了一下,柔聲道:“沒什麼,剛才看花眼了,沒事。”說完摸摸柳思鶯的頭,走出大殿。
外麵此時已經入夜,周遭風景已不可辨,唯有風聲牽動樹枝沙沙作響。
一股寒意湧來,淩龍更加不安了,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似乎在暗處,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在窺視著他。
“思鶯!”淩龍說道,“叫大家把各扇門窗都關好,早點回屋睡覺,今晚可能會起風!”
柳思鶯答應了一聲,便吩咐師弟妹們去各處關窗,淩龍站在大殿門前的廣場,四下張望,除了在風中亂舞的樹林外,別無所見,他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感,轉身走回大殿。
身後的夜色,像是要隱藏什麼一般,越發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