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入宮(2 / 2)

她正為難卻不想太上皇輕輕一擺手,淡淡道:“以後不需每日來請安,每月來兩日就可,朕老了,隻想清淨。”

燕雪漫這才釋然,這才是太上皇的性格——既然覺得自己做錯了又無以彌補,不若不見以求靜心。

比起被太上皇幾句話打發了出來,燕雪漫見燕臻卻是費了好一番周折。她今日回宮又加上領了太傅的職責,於是被免了早朝。可她不上朝燕臻卻是一個勤勉至極的皇帝,十日一休都鮮少休朝,更別說無本早退,於是燕雪漫便在上書房的偏殿一等一個時辰,無聊之下就惦念起了自己那封書信。

重生之後變化諸多,她還不知自己前世的那幾位得力下屬是不是也會有所變化,但幸而她現在什麼都不缺,缺的隻是時間,現在能做的也隻是用心等待,她知足。

燕臻下朝總管安榮就告知他燕雪漫在上書房偏殿等候麵聖的消息,他也不意外,隻是瞥了眼安榮問:“他去見過太上皇了?”

“是,但因為隻有太上皇楊太貴妃在,所以還是不知他們在說什麼,您看下次是不是……”安榮看著燕臻。

燕臻搖搖頭。

他知道自己的父皇和楊太貴妃以及燕雪漫三個人之間有些事情瞞著他,但究竟是什麼事兒他並不上心。他那父皇就算是再寵愛楊太貴妃再厭惡他這個兒子,但終究還是會在意這燕家的天下,再老再愚也做不出自毀江山的事來。

而逼自己的父皇退位,手刃兄弟,他對自己的父皇尚有愧疚,不在太上皇的太岩宮放置自己的眼線便是表達歉意的方式之一。況且,太上皇終究老了。

“那奴才去宣容王?”

燕臻想了想擺擺手,“讓他多等會吧,朕先去換下朝服,對了,朕那日畫的畫兒可裱好了?”

安榮笑道:“當然給您裱好了,等太子殿下過來看到肯定會喜歡。”

他在燕臻身邊已有十幾個年頭,自然知道與其誇讚他的畫技不如提畫中主角的太子殿下能討得他的歡心,而果不其然的燕臻勾起了唇角,笑道:“劉太傅可是跟朕告老還鄉了七八次了,這可是最後一天了,朕猜等明天容王走馬上任他定會將折子第一時間再送到朕的案頭上。”

安榮隻是陪笑,帝王家的家事他哪裏敢評說?等轉了轉心思他笑著說:“奴才還沒見過太子殿下對陛下外的人這麼上心過,想來是十分喜歡容王的,您讓容王來給太子殿下蒙學,太子一定會很開心。”

燕臻不置可否,隻是任由宮人幫他還掉朝服換上常服,等收拾完了才擺擺手,安榮識趣地退下去宣容王。

等安榮到偏殿見了燕雪漫,隻看到她正翹著腿低哼著一闋詞,手上還在桌上打著拍子,眉宇之悠然模樣之恣意簡直是讓他目瞪口呆,這哪裏像是在等麵聖的人?

提醒的話在腦子裏轉了兩三圈之後他終究還是咽下了肚,再不是太上皇的血脈那也是大燕的親王,和皇上兄弟相稱,哪裏是他個當奴才的能管的?

轉而彎起嘴角向燕雪漫走去,才進門走了兩三步就彎下身子道:“榮王殿下,陛下下朝了,奴才帶您過去。”

燕雪漫收斂了眉眼間的輕浮,淡笑著起身道:“有勞安公公了。”

燕臻這樣的人既冷清又專情還長情,對身邊的下人也是如此,安榮是他用了十幾年的老人哪怕隻是一個太監總管她這個做王爺的也要以禮相待。

“榮王殿下客氣了,請跟奴才來。”安榮嘴角的笑容又上揚了三分,“容王殿下果然是好容姿,難怪陛下會看到容王雪中觀梅後會畫興大發,剛才還問奴才有沒有讓人把畫裝裱好呢。”

燕雪漫步法一頓,想起那天她的確是和燕徵在禦花園的雪地裏呆了很久,而禦書房的方向……她收斂了下心思,猶記得她這位三皇兄畫技的確不俗,造詣頗深,可這安榮讚她的容貌卻是讓她有些不快,總覺得他有些話外之音。

等到了禦書房,燕雪漫進門後就看到燕臻對她招手,她有些不解的上前,剛想行禮就被心情愉悅的帝王含笑的聲音打斷,“去過太上皇那兒了?”

“是。”

燕臻點點頭,挑眉又問:“然後免了你的晨昏定省?”

燕雪漫配合地露出了笑意,“是,太上皇可不想看到我呢。”看著燕臻道:“臣弟謝過皇兄的賞,臣弟今天等著皇兄還真有個事兒是想問下您。”

燕臻又輕笑了聲,示意她看禦案,燕雪漫走去垂眸一看就看到那副雪中觀梅圖。

而跟她想的有所不同,畫麵中是自己站在雪中看梅,而遠處有個“白團”正帶著一堆宮人向前跑著的模樣,引得路邊的侍衛也麵帶慌亂,想來燕臻在那時就已經在窗前看著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