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被他說完了,燕雪漫還能說什麼?隻得笑眯眯地謝恩了唄。
“而且朕也不是隻給你好處不讓你辦事兒,照顧好太子就是你對朕最大的回報了,劉清瑞那個老……臣那兒,你明天去一趟吧。”
燕雪漫她很肯定,剛剛燕臻差點脫口而出的不是老匹夫就是老東西之類,其實她也對那位的稱呼好不到什麼地方去。
不過到現在她也算是明白了,燕臻今天來她這裏除了有點跟她來發揚下兄弟情,表示他這位皇帝還是很寵愛她這位皇弟的之外,順帶也打算敲打她兩下,最後就是讓她去見劉清瑞那個老太傅了。
頓時她臉色一苦,那老匹夫她也不樂意去見好不好?用他兒子跟她撒嬌從來屢試不爽地期期艾艾的小眼神兒看過去。
燕臻被她這一眼看的心裏打了一個顫,下一瞬就將那絲驚豔壓在心底,調侃她道:“這樣看著朕你還是要去,既然是你提出來要讓他繼續教導太子,你不跑這一趟難道讓朕再給他道歉不成?”
這一個“再”,燕雪漫表示她十分理解。
哪怕是被她揍過一次乖巧了很多的太子,也有再把劉老頭給氣壞,以至於告病假讓她這攝政王不得不親自去府上探病,被那老頭奚落。
燕臻說到這兒也不給燕雪漫說話的機會徑自交代了一番這位老頭的性格,嗜好,脾氣,接著就下旨讓燕雪漫明日出宮去劉府一趟,等交代完畢燕臻看著燕雪漫那欲言又止又是不甘心的模樣就笑道:“朕其實也不樂意再看到那老匹夫,你自己去教太子朕也是信得過的。”
輕描淡寫一語,燕雪漫頓時將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下去,隻能看著這位悠悠然地喝茶,然後點了一下下巴讓她續杯,她隻能乖乖地給他滿上,於是抗議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等他終於走了之後燕雪漫才長長一歎,不是因為燕臻走了鬆口氣,而是因為要見那位劉老頭。
她其實也知道燕臻剛剛交代了那麼多劉老頭的脾氣秉性,是怕她在這老頭麵前擺出來王爺的派頭,而惹得這位告老還鄉失敗的老頭更加不快,繼續告病死活不來東宮。
其實燕臻說的很多燕雪漫都知道,畢竟劉老太傅可是教導了燕徵十一年。
劉老太傅今年已經年近古稀,直至燕徵登基他仍舊不放心她這野心勃勃的攝政王,除了最初因為燕徵不服管教被她胖揍那次之外,就再也沒提過什麼告老還鄉,可見身體之好,保養之佳,以至於燕雪漫在心裏沒事兒就喊這老頭為老怪。
人老成精不是怪又是什麼?
因此今天再要去見這老怪,燕雪漫也懶得穿什麼親王常服,就怕惹得這老頭看了覺得刺眼,隻穿了文人袍子和襖子,外麵披了厚厚的披風,不似親王,倒像位出身富貴又一身書卷氣的公子哥兒。
到了劉府自然有毓秀拿了她的拜帖去了門房那兒,也不出意料地見門房的小廝迅速地報給了門房的總管,自己一溜煙兒地竄進了院裏。
門房的總管顯然是有些見識,見她出了轎子笑吟吟地等在一旁,直接跪下行禮道:“見過容王殿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了,你家老爺近日可好?”
“老爺還好,隻是有些老毛病。”總管恭謹道。
不過隻是門房上的一個總管回話就回的滴水不漏,既沒說他們家老爺身體明顯不適,又沒說他們老爺的確沒病。
這話語中的意思讓燕雪漫也笑了下,老怪的窩果然是不好入。
很快燕雪漫就見到劉太傅的長子劉琰大步迎了上來,在近身前就跪下道:“臣劉琰見過榮王,容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燕雪漫沒有上前去扶而是讓他這一下跪到了實處,然後坦然地受了他這一禮,接著才對這位戶部尚書道:“劉大請起,本王今日是奉旨而來要見劉太傅。”
老怪的兒子自然也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更何況是坐在戶部尚書這個火山口位置還能坦然地一坐就是四年的人物呢?
燕雪漫深知劉琰父子素來一條心,估計著她兼了太子的太傅一職應該是傳遍了朝野,因此今天這位劉太傅怕是不好見,所以才直接告知他,自己是奉旨而來。
劉琰起身後躬身道:“臣的父親老毛病又犯了,還請殿下等下不要見怪。”
燕雪漫略挑眉,要是剛剛的一禮也就罷了,怎麼現在還這麼客氣?雖然話說的還是點滴不漏,但……
這麼一瞬間,她突然想起了她此時的身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