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漫被他意有所指給指地低頭，好吧，她斷袖之癖的事兒就成了她的小辮子了，每次都要揪著不放。
燕臻也算是知道她脾性，知道她低頭不吭聲的意思是“您要說就說我聽著，但是堅決不改”，不禁氣惱，挑剔她下巴，在她驚駭的眼神下審視著她。
他這個皇弟的漂亮他是早知道的，剛出生的時候他和其他幾個兄弟好奇地一起去瞧過，看到那小臉的時候隻覺得這才配得上粉雕玉琢這四個字。
等她稍大了一點就又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們地模樣像尊玉娃娃，雖然精致，可是沒有生氣。
他自幼喪母，兄弟中是唯一一個沒有母妃念叨敢親近她的，於是逗著她玩，看她寫字，盯她背書，由著她有幾次抱著他，甚至背過她。
那種想討一個人開心的心情讓現在的燕帝想起來都覺得微妙又好笑，那好像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那麼討好人，哪怕是他的父皇他也是倔強冷漠不服氣多過這樣的喜歡又想討好。
然後等他再大些就擰著口氣上了前線，他父皇雖然打下了一片天下，但大燕還有五成國土掛著前朝的王旗，塞外女真也趁勢打劫，等他再回來，這個七皇弟已經到了他胸口高了。
聲音不像小時候那麼清脆，反而總是帶著點低啞，看他的眼神雖然帶著親近，可卻不敢再跟以前一樣親昵地喊他三哥，而是改了三皇兄。
他雖然有些不快可是沒有功夫把精力放在她身上。
領過千軍萬馬，享過一呼百應，他再也不願隻做一個王，他要這大燕都在他的馬鞭之下，更要大燕的雙翼蓋過整個九州！
他殺死了想要搶先發難的大皇兄，軟禁了其餘兄弟，可不想有人卻不想讓他們活……他終究登基，自然是帶著手刃兄弟逼退父皇的惡名。
當大燕在他掌中，他不願管將來史官為他在史書上留下什麼名聲，卻一時一刻都不想忘記自己的野心！
可是或許是當孤家寡人的日子長了，他越發地想起當初的時候。
是他考慮地不夠周到，讓自己在意的兄弟跟自己生分了。
是他以為將兄弟軟禁起來將來再讓他們當個閑王是種愛護，卻讓他們失去了性命。
是誰做的？前朝的擁簇？也是，他們巴不得他們鬧起來。
是他麾下的文臣武官？也是，他那幾個兄弟也不是省油的燈，各有擁護，他們瞞著他斬草除根不無可能。
所以他終究沒有去查，現在也後悔沒有去查。
燕雪漫被他透著冰冷地審視眼神和現在的動作弄得有些發毛，更是不快，她沒有拍開燕臻的手，隻是同樣看向他。
他這是知道了？--也或許是早就知道了！
這是她此時唯一的想法，否則他這是什麼意思？剛剛說的那麼一長串話的背後原因也就有了解答，他該不會是想……
“居然還瞪我。”燕臻看到燕雪漫的眼神不禁笑了，被他這麼幾天寵著，倒也有些當初的脾氣了。
“皇兄你這是想做什麼？”燕雪漫冷冷道。
燕臻原本隻是念著她小時長的漂亮，卻錯過了她長大，變聲，等看到燕雪漫帶著毫不掩飾的提防眼神，他放開她的下巴，用那手點了點她的腦袋，“想你這腦袋就不把朕往好處想，你以為朕是要做什麼？”
燕雪漫不語，隻是狐疑地看著他。
“朕是覺得你生得漂亮，或許太子會喜歡你也和你這模樣有關，隻是不去討姑娘喜歡也太過可惜了。”
“……”
“朕坦白跟你說吧，剛看到折子的時候朕差點砸了禦書房，要不是派回來的人說你還算規矩，你早就挨板子了！”
“……”
“別把朕的話當玩笑話，成親的事情可以緩緩，但是你這癖好給朕改了，聽到沒？”
“……聽到了……”燕雪漫有氣無力道。
到底是他演技太好，還是自己想的太多？她這一刻真懶得去想，隻是覺得他這個當皇兄的總是惦記著她這點私事兒委實有些亂操心。
“聽到了就給朕乖乖地記在心裏。”燕臻如何看不出來她的敷衍？可這種事情或許也是勉強不來的，他倒是能逼著她成親，可他能逼著她洞房？
他會再次念叨燕雪漫也是因為聽到了一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