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當然也不例外,他這才仔細的看了下今天這個值夜的小太監,淡淡道:“做的不錯。”
小太監頓時歡欣鼓舞地謝了恩,但聲音依然是小小的,等他伺候著燕臻穿了褻衣和中衣之後,又給燕臻要穿外袍。燕臻覺得麻煩,隻披了一件就跟著他一起到了側殿,隻是當他看到床上的竹妃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大約隻是一時情迷而做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夢吧,明天自然也就無事了。
小太監繼續守著夜,隻是他想,等明天估計也會有其他的太監來奉承他了吧?隻是他可不能得意翹尾巴,誰知道他們萬歲爺還能不能記得他呢?
他們萬歲身邊除了安老頭之外一直再也沒有個能說得上話的大太監,誰曉得是不是萬歲有意而為呢?
有沒有這命,就看他們萬歲爺的了。
他聽著龍帳裏傳出來的竹妃情動的聲音,想著,這竹妃娘娘估計明天也要風光無限了,畢竟誰讓他們萬歲爺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寵幸人,一寵幸還是她呢?
都在萬歲爺身邊這麼多年了,還能有這恩寵,真不容易。
所以啊,他們萬歲爺還是個念舊的。
燕臻等發泄完畢之後看著一臉饜足著往自己身邊湊,一臉溫柔的竹妃,他並沒有像以往一樣冷淡地將她推開,也盡管他從來都不習慣跟人躺在一張床上,但是這一刻他忍耐了下來,靜靜地閉著眼睛養神。
竹妃的確是伺候他許多年的人了,她其實原本是伺候他的大丫頭,在他還不是皇子的時候就跟在了他的身邊,所以對燕臻可謂了解甚深,因此從不爭寵,這個時候見他沒有一如往常一樣讓她回宮去,反而是任由著她躺在這裏,便知道他的心中一定有事。
因此她乖巧地閉著眼睛悄悄地離他的身子遠了一點,讓他盡量自在一些,然後靜靜地聽著他的呼吸。
她年紀大了,容貌更不是多麼出挑,但是在他們萬歲爺身邊伺候她卻從來不會提心吊膽,也不會自哀自憐地以為自己已經失寵。
一年十二個月,她每兩個月必然會有那麼一次恩寵,所以又哪裏失去過聖恩呢?
至於旁人怎麼看,怎麼想,管她什麼事。
竹妃瞧瞧地挪開燕臻自然是發現了地,他習過武藝且武功不俗,這點小小的動靜哪裏會察覺不出?隻是察覺了之後才懶得理會。
這就是他今天會喊竹妃的原因了,不吵不鬧,靜靜地存在,這也是他當初給她這個封號的原因,人靜如竹。
他的欲望已經得到了消解,自然而然地開始有些困乏,原本腦子裏一堆的為什麼也被他掃落到了一邊,他的呼吸慢慢變得綿長,最後他慢慢睡去。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又是全新的一天,他站著讓奴才們幫他穿衣的時候才覺得昨天那個與其說是春夢,但是給他造成的驚嚇不亞於噩夢的夢境,已經遠去,似乎什麼都沒能留下。
安榮這個時候已經聽到了昨天晚上的動靜,但是他什麼都沒說,繼續做他每天都會做的事情,親自幫燕臻穿上外麵的龍袍。
他家主子就是一個念舊的人,隻要他不出差錯,就是被誰偶爾占了個便宜又能怎麼樣呢?
燕臻瞧著他的神色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安榮啊,或許真的不能隻放他一個了。
心是好的,也是忠的,但是心卻太大了,上次那個板子他原本以為會給他點驚醒,可沒想到卻隻讓他好了幾天就繼續犯了舊病。
燕雪漫哪裏是他能盯著的?他如果真的想查他,自然會有別人出手,他這奴才卻是太過放肆。
這次是容王,下次誰知道會不會是太上皇,再以後又會不會是太子?
打定主意之後,他的視線在一群太監中轉了轉,最後落在了昨天伺候他的那個聲音故意壓低的細心的奴才身上,對他道:“昨天伺候朕的那個,今後就負責守夜。”
安榮幫他係上荷包的手一頓,然後繼續幫他係上,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般。
“奴才錦安遵旨。”
錦安?燕臻挑挑眉頭,的確是個聰明的奴才,且養養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