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屏住呼吸,側耳傾聽,點頭道:“嗯……好像真的有聲音……不過很微弱,聽不清楚……”菱紗怪道:“很微弱?不會啊,我感覺比那個‘鳴鍾符’還響呢。”見天河搖頭,暗自尋思莫不是自己這些天刻苦練功,修為大有長進,連耳力都提高了,不由得心下竊喜。
正在三人為寶劍夜鳴之事莫衷一是,思緒紛紛之時,夢璃忽然道:“對了,你們看,這把劍浮在空中的樣子,像不像指著某個方向呢?”
菱紗聽了這話,茅塞頓開,順著劍尖所指的方向望去,忽地驚道:“那邊……是禁地的方向?!”她這些天閑的無事,把瓊華派上下轉了個遍,唯獨沒去過禁地,此時好奇心一起,便再也消不下去,笑道:“我們去禁地看看怎麼樣?說不定這把劍跟禁地有什麼關係呢。”
這提議大膽之極,倘若換在平時,以天河穩重謹慎的性格,縱不拒絕,至少也要猶豫再三,絕不敢貿然答應,隻是他這些天已被紫英慣壞了,幾乎已把派中規矩忘在了腦後,再加上自己對“這是劍”和父母與瓊華派的淵源也頗有疑惑,一心想搞清楚這些事,於是想也不想便高興地點了點頭。夢璃雖有些擔心,終究也抵不過好奇心的誘惑,三人悄悄溜出房來,避過幾名巡夜的弟子,躡手躡腳地來到了禁地前的劍林處。
瓊華派中,劍林和肅仙堂均是紀念派中前輩之處,肅仙堂中安放有瓊華派各代掌門及長老一級人物的牌位,劍林則是陳列前輩們所用寶劍的場所,每到清明時節,現任掌門便會帶領所有派中弟子來這兩處祭奠前輩英靈。天河三人進到劍林中,隻見十餘尊巨石鑄成的寶劍雕塑上,分別懸掛著若幹柄長劍,許多長劍的劍穗顏色黝黑,顯是曆年已久,不知道是哪一代前輩的用劍了。眾人四下觀看,不由得感慨萬千。想當年,這些前輩想必也是行俠天下、縱橫海內的英雄豪傑,或是憑虛禦風、修為高深的得道之人,可是時過境遷,今日他們留下來的,差不多也隻有這把寶劍了。
三人走到劍林盡頭,眼看前方一條小徑幽深隱蔽,正是通往禁地之路。正要前行,耳旁忽然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主人有命,瓊華派一般弟子不可通過此地!”聲音洪亮,有如鍾鳴。
天河、菱紗乍聽此聲,心裏都是一奇,隱約感到以前似乎在哪裏聽過這個聲調。未及多想,隻見眼前白氣彌漫,一個人形緩緩顯現,赫然便是當日在石沉溪洞裏與之交手的魁召!
天河和菱紗放下心來,菱紗笑道:“又是這個怪物。天河,這怪物害怕你的劍,快亮給他看,讓他放我們過去!”天河笑嗬嗬地走上前來,亮出“這是劍”,得意道:“哈哈,快看看這是什麼!怕的話就快快消失吧!”
不料那魁召卻似根本不認識這把劍一樣,臉色愈發陰沉,喝道:“主人有命,擅闖者殺無赦!”天河急道:“喂喂喂,你是不是沒看清楚啊?你看你看!”把劍舉的更高,那魁召再不多言,竟然一掌擊了過來。
天河大吃一驚,幸虧他這些天修為有所精進,已非當年吳下阿蒙,縱身閃開這一擊,嘴裏仍是急道:“喂,怎麼搞的?你不是應該認識這把劍的嗎?”菱紗和夢璃眼見不好,也加入戰團。那魁召雖是符靈,有形無質,尋常攻擊傷不了它,但對手三人均在仙術上頗有修為,戰不數合,便被天河、夢璃雷火共擊,怪叫一聲,消失不見。
菱紗怪道:“想不到,就算看起來長得一樣,不同的符靈忌諱的東西也不同,這家夥就不怕天河的劍呢……”夢璃細查四周,道:“我能感覺到,這些符靈的氣很強,可見驅符的是個高手,這麼強的氣,即便一時消失了,過一段時間又會生聚而成。我們還是快些通過這裏吧!”三人之中,以夢璃靈力最強,對此類仙術道法也最為了解。聽她這麼說,眾人連忙加快了腳步,迅速前行,不久就來到了一堵石壁前,一道巨大的石門擋住了三人的去路。
天河望著這扇門,心生奇異之感,伸手用力推了推,石門卻是紋絲不動。菱紗上前將頭貼在門上,輕輕敲了敲,搖頭道:“這道門至少有五尺厚,推是肯定推不動的。”又思索平生所學,在門上四處尋找是否有機關之類物事,找了半天,終於搖了搖頭。
夢璃仔細觀察這道門,道:“這道門似乎是被法力所封,用尋常方法打不開的。”菱紗正在冥思苦想,忽聽天河驚道:“咦?門上的這個標誌,怎麼和那塊玉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菱紗和夢璃十分奇怪:“標誌?在哪裏?”天河指著石門,道:“不就在門上刻著呢……”兩人細看石門,忽然恍然大悟,原來兩扇石門上各自刻著一道道細微的痕跡,眾多痕跡組合到一起,儼然便形成了一幅圖案。兩人剛才之所以未曾發現,一是因為夜裏光線太暗,不便觀察,即便摸到一二痕跡,也當是風塵侵蝕所致,並未放在心上;二是因為兩人方才太過於細查石門表麵,所見所查隻是眼前的一小部分,所謂隻見樹木、不見森林,自然無法察覺其中奧妙。
菱紗喜道:“對對對,想不到你這野人有時候還挺聰明的。快把那塊玉拿出來試試!”天河取出古玉,放在門上,一陣巨響,石門緩緩打開,天河笑道:“哈哈,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