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麵(1 / 1)

轉眼蠱娖也有十五歲了,正是愛打扮的年紀呢。今早,又去不遠處的紫藤林裏摘了些紫藤花回來別在發髻上了,每走一步就晃蕩一下,還時不時的落下幾片花瓣來。等她走遠了,背後的一棵大樹慢慢地把眼睛睜開了,這棵樹已經在這裏千年了,也睡了千年,直到今天才蘇醒呢。或許他看出了蠱娖的不同,可他想幹什麼呢?

“蠱娖,回來啦!瞧你又折花了,不怕被蜂蝶勾了去?”撩月笑著說。

“娘,紫藤花很漂亮怎麼就不可以戴在身上呢?是娘太忙了沒有好好裝扮過自己,才會有這番感受。”蠱娖認真地說道。

“好好好,娘現在啊說不過你了,你自己玩吧,娘還要洗衣服呢。”

“哎呀娘,今天呢先不洗衣服了,讓我來幫你好好打扮打扮!”蠱娖開心地說。一把將撩月拉到妝台前讓撩月坐下。撩月不安地回頭,看到笑吟吟的蠱娖在翻箱倒櫃地找首飾,一會兒從這個箱子裏找到了漢家女子用的一對鎏金紅石步搖和鳳冠,一會兒又從匣子裏找到了對貓眼耳墜,又隨手拿起一把梳子小心地梳理著撩月的頭發,又盤上了一個漢家的飛天髻,這才拿起遠山黛細細地描著在眉梢微微一翹,好一絕代佳人!

蠱娖拿起前麵的鏡子移到撩月麵前,撩月一滯,回想起自己還沒有來到苗寨時的日子,身著粉裙,也是這樣的眉心,這樣的發髻,左不過自己早已不是當年的自己了。為了這麼一把劍就要她放棄了那種無所顧忌的生活,她不願,卻不怨,為了族人的性命,她不得不這樣做,或許她的族人都已經死了,這麼多年她早已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就當她撩月不是濟木堂的下一任蠱女吧。

蠱女是濟木堂的堂主的長女才可以當的,因為身份特殊,可以長生不老的,若非受了重傷氣盡力竭是不會老去、死去的,所以說撩月現在的中年樣貌隻是她自己易容的。

“娘,好看嗎?”

“好看,隻是這樣的畫法你是向誰學的?”撩月問道。

“是山澗裏的阿廉姐教我的,阿廉姐她娘是漢人會畫好多種眉呢!”蠱娖道。

“你說的阿廉是誰?”撩月問。

“就是以前在溪邊浣紗的那個,我去收集露水的時候認識的。”蠱娖答道。

“她娘是漢人?”蠱娖又問道。

“對,和娘一樣,也是漢人。”蠱娖答道

“蠱娖,你今晚能帶娘去見見阿廉姐的娘嗎?”撩月問道。

“晚上嗎?那麼急啊。”

“對,晚上。”

到了夜深人靜時,撩月披上了一件墨綠色的鬥篷。蠱娖引著撩月順著流水朝著山澗的方向走去,因為沒有燈籠所以隻能靠月光來辨析眼前的路,流水被月亮照得發白,好像止住不再流動了。因為荊棘的關係蠱娖和撩月的袖口都被劃破了。

不過總算是找到了。見阿廉家的燭光還閃著,蠱娖就上前去敲了敲門喊道:“阿廉姐,我是蠱娖快開門!”

“來啦,你怎麼這麼晚還跑過來?”阿廉隔著門說道。過了一會兒門就打開了,阿廉跨過門檻走了出來,看了看後麵的撩月問道:“這位是……”

“嗬嗬,我是蠱娖的娘。”撩月答道。

“原來是夫人您啊。”阿廉笑著對撩月說。

“夫人?你為何要叫我夫人啊?”撩月問道。

“是因為阿廉從小在中原長大,所以還有些那裏的習慣,還請您見諒。”阿廉一臉歉意地回答。

“無妨,以後你便叫我‘夫人’吧。”撩月笑吟吟地說。

“你一個女孩子家的,住在這樣偏遠的地方沒事嗎?”撩月問道。

阿廉微微一滯,想了一下笑著說:“夫人有所不知,阿廉是與母親一起住的。”阿廉答道。

“那怎麼不見你娘呢?”撩月偏著頭問道。

“因為我娘身體不好,不方便見客的。”阿廉解釋道。

撩月拉起阿廉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說:“好孩子,帶我去見你娘好嗎?”

阿廉點了點頭應道:“夫人請隨我來。”

阿廉家並不很大,跨過一道坎就到了後院。那裏有一個女人的背影,藏在層層的薄紗後麵,時隱時現。或許是聽到了動靜她慢慢地轉過了身用手撩開層層的薄紗向蠱娖她們走過來。

她看了看阿廉,見阿廉低下了頭,她笑吟吟地看著撩月道:“實在是失禮了,隻因這身子不爭氣,不知阿廉有沒有好好地款待?”

“這孩子乖巧得很,我打心眼兒裏喜歡。”撩月說道。又轉過頭看了看蠱娖和阿廉說道:“你們兩個都別站著了,去說說話啊。”說完就和阿廉的娘進屋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