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說了兩遍了,而且我總是有種你認得我的感覺,我們以前很熟嗎?”屍妖王微微眯起眼睛蹙眉問道。
巫娖垂下睫毛,點了點頭。
何止是熟啊,我們…巫娖想著。
“你剛剛叫那人爹,若我認得你,豈非也認得他?”
“自是認得,隻是你是否已記不清從前了呢?”巫娖平和地問道。
“零零散散的吧,時不時的就會想起一個人,隻不過每次想起他時,心會很重很酸。”
“那人是誰,你可還記得?”
“我也不知道,就是時常會想起。”
“那你剛剛又說有一個人負了你,既然你不記得別人,又怎會知道有人負了你呢?你剛剛還拿著劍說我爹長得像那負心之人呢。”
“沒錯,你爹長得和他的確很像,而且我每次想到那人的時候心就及其難受,所以我就懷疑他是那負心漢,可是無憑無據我又怎能妄下定論。見到你爹時我的確是沒有控製好自己,向你賠罪。”屍妖王微微揚起頭說道。
“你的記憶裏還有什麼呢?”
“一句好聽的誓言和一句辛酸的實話。”
“誓言是‘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是他許下的吧。你說實話就是‘我從未曾將你視作我妻’。對嗎?”
“為什麼你都知道?”
“前一句我時常聽你念叨,後一句乃我親耳聽見。可是你並不知道,這其中緣由,竟是如此殘酷。”巫娖的聲音有些淒清眼裏有些光閃動。
“緣由?”屍妖王氣若遊絲地問道。
巫娖默默將青銅鏡拿了出來,原來這是撩月在入屍妖老巢之前就給了巫娖的也不知為何,想來是老婆婆交代的吧。
青銅鏡映出了狐界大堂上的場景,木澧正拱手與巫王說著什麼話。聽見巫王說:“本座知道你已有家室,但小妹是真的心係於你。”木澧頓了些許,悠悠說道:“木澧此生隻會有一個妻子,若勉強將公主娶回,也怕是誤了公主,還望巫王三思!”巫王冷笑一聲說道:“本座知道你的心思,但總不能不管妹妹吧?你也知道,落英從小就被慣壞了,若是有人讓她不痛快那本座定會讓那人生不如死。”木澧垂下眼簾平靜地說道:“大王是說木澧嗎?”巫王的笑容擴大了些許:“非也,落英如此喜歡你,本座有怎會讓她傷這個心呢?礙眼的不過是你的妻女罷了。”木澧的眼神一凝,冷冷說道:“大王定要如此嗎?”巫王半靠在椅子上說道:“你覺得呢?本座的人已經到你的家中潛伏著了,隻要本座一聲令下,你就等著喪事喜事一塊辦吧!來人啊!”木澧側過臉對那將要走開的侍衛喊道:“慢著!”巫王笑著說道:“那你是答應了?”木澧沉沉呼出一口氣,說道:“隻要大王不傷害她們,木澧願意迎娶落英公主過門。”巫王的笑意的笑意更濃了,拍桌子道:“好!事不宜遲,你且回去準備著,明天就等著辦喜事吧!”
……又不知過了多久,木澧一身紅裝奪門而出,緊抓著一女人的手腕,隨後又慢慢放開了,退一步,平靜地說道:“我從未將你視作我妻。”女人強忍淚水,卻也泛著淚光,勉強擠出笑容,就與木澧擦肩而過了。在他們兩個身旁的樹上有一個七歲大小的女孩,懵懵懂懂地看著,好在沒有人發現她。
滿屋的喜慶沒有了,房子前的人都穿著一襲白衣,木澧走到書房將門一關,誰也不敢去打擾他,因為這間宅子的前女主人過世了。這個七歲女孩的臉上有種說不出來的表情,沒有哭。隻是在夜裏她悄悄地去木澧的書房,書房的燭火一直沒有滅過。
隻見木澧一襲白衣,筆挺地喝著酒,頭發已經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