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是平日進府服侍他們爺的人,男女不禁,自是平常,卻不想趁他還未站穩,腹部就硬生生挨了一腳,腳下不穩跌坐在地上,疼得站都站不起來,正要開口大罵,卻被來人堵了個語竭,“狗東西,也不睜大眼睛看看清楚姑奶奶是誰。”
他還小,雖不懂,可也聽比他年長的仆從說起過,十幾年前,爺身邊有一位婦人,非妻非妾的跟著,爺屋裏事事經她的手,手段極其厲害,後來無故又消失了,聽說消失之前,大房那位夫人把人喚了去,爺後來也去了,之後再沒見過她,莫非眼前就是那位婦人,她,回來了?
小子頓時翻坐了起來,不住磕頭,“奶奶饒命,小子有眼不識您老人家,望您饒命!”
楊二娘發了一通虎威,總算把這些日子在喬思麵前受的窩囊氣消散了些,眼看著跪在麵前的人,寒聲吩咐道,“領我去見爺。”
“是,是,您跟小子來”,轉身在前頭領路,在這極大的院落裏穿行。
楊二娘被帶到一處的院門,院門上掛著“望汝齋”,她心裏不禁冷哼一聲,果然還是這樣賤骨頭。
那小子上門去敲了幾聲,院門打開,一位白麵年輕男仆看了他一眼,“怎麼這麼久,人呢?”
小子心想,又一個不識抬舉的,側身避開,把身後的楊二娘讓了出來,“王三哥,人帶來了。”
楊二娘邁步走了進去,眼角都未露給開門的人,直直就朝亮著燈火的臥房走去。
身後關門的男仆朝地上狠吐了唾沫,“不過是爺的尿壺,回頭還記得你。”
先那小子揉了揉腹部,彎著腰朝自己的睡房走去,心想估計爺這回得記得吧,嘶一聲,疼死了。
楊二娘推了房門,原站在一旁候著的人回頭看見她,俱震了一震,心頭都是一跳,她怎麼回來了。
此時博古架邊上有一位身姿偉岸的中年男子負著手正在看眼前的一鼎青銅香爐,許久之後才回頭,看見楊二娘眼眸微斂,隨後又睜開,些許笑意泛了開來,揮手讓屋裏的人都下去,漫步走到楊二娘麵前,暗啞的聲音與她多年來心裏記著的一樣,隻是更多了幾分深沉讓人聞之心中一動,“回來了?”
楊二娘俯身喚了一聲,“爺。”
立時,人已經被抵在塌沿上,“爺,可有旁的話要與奴家說……”
“你的腳傷可好了?”
語氣裏有一絲戲噓,就是沒有介懷和關心,“苦肉計用得可順利。”
楊二娘認命的閉了眼,“爺想可知道。”
男子嗤笑一聲,後喚她,“藍娘,讓爺瞧一瞧,可變了模樣。”抬手間,千絲萬縷遮掩無限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