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中陷入了泥潭,怎麼掙紮都沒用,泥漿裹挾在身上,一點點的滑向了深淵;奇怪的是,起初雖然驚駭,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原來那些泥漿並沒有看上去可怕,原來墜落,也是快樂。
醒來一看,小椅子已經走了型,靜子正壓在身上,一點點向下墜。將她往身上用力拽了拽,看著她靠在肩頭的紅紅臉頰,輕輕吻了下去;即將觸碰到的一刹那,大腦已急不可耐的描述出了那美妙的感覺,她卻突然伸出手擋住了我的嘴。沒有遺憾,也沒有尷尬,隻有滿心的敬佩,她真的沒睜眼,氣息也很平順,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樣都不肯醒,她趴在身上賴著不動,旁邊的軍官們逐個醒來,躡手躡腳的出去洗漱。
如河野塚所說,是有些不像話,女人要是不管不顧起來,比男人厲害多了,“靜子,醒了,青!天都亮了,這不是在家裏,要打仗了。”
“那是家嗎?”她隻肯睜開一隻眼看著我。
“是,是家。”
“回不去的能叫家嗎?怎麼可能兩個人都回去?”
“世事難料,青,我們都是被命運推著走,風停的時候就到家了。”
她重新低下頭,用手輕輕扒拉著我的領口,“大汗,我累了,要是回不去,你替我回去好嗎?我會去那裏找你的。”
這就是昨天那位,在風中佇立高歌,給全軍注入士氣的河野靜子?“別裝神弄鬼的,快起來吧!”狠了狠心把她強行拽了起來,雙手扶著才勉強站好。
別別扭扭的出了帳篷,刻意跟她保持著距離,出來後一眼看到了不遠處的大紅山,頓時嚇得又抱在了一起,二人張大嘴巴不住的搖頭。
靜子稍微回過神來就躲到了身後,“大汗,你的破布條原來不是騙人的,我們真是來來回回在一條路上走,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想兩個人都到家了,你還能想什麼?”我看了看身邊的王參謀長,“參坐!你選的這地方,風水真是不錯啊。”
王參謀長不明就裏,“大汗,是藤原憋了半天才憋出來的地方,我還誇他呢,隻能在這兒,前麵估計都是難民。”
“原來是藤原害我,這樣他就能轉正了。”
“咳咳咳……”王參謀長正喝水呢,“大汗,他……咳咳咳……”
忍著靜子在背後的奪命一掐,人也精神了起來,開始巡視部隊。運力仍然不足,到後半夜,部隊仍在陸續的趕來,目前仍未湊齊;現在大家已經吃罷早飯,緊張的進行戰前準備。
女兵們熟練的將改裝的戰術背心裝上防彈插板,然後再捆在馬身上;馬頭上掛一塊側裝甲板,和麵簾綁在一起,加上胸前的兩塊,正麵基本有了防護。官兵們現在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裝備,水、食物、從彈藥到防護設備,還有專門的騎兵用品,班長以上還要檢查戰場通訊器材。
“好!現在互相檢查裝備!”色勒莫等人不時的下著口令。
正亂著,南麵響起了巨大的轟鳴聲,不像是馬隊,軍官們紛紛拿起了望遠鏡,隻見難民鋪天蓋地的開了過來。
藤原皺了皺眉,“難民後麵肯定是敵軍,全體集合!上馬!開戰啦!”
我還沒下命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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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謀長在指揮車中就位,跟前方的偵查騎兵不停聯絡,隨著各種呼叫聲此起彼伏,臨戰氣氛越來越濃烈;女兵們雙手牽著幾匹備好的戰馬等在那裏,騎兵們各個精神抖擻,向著戰馬跑去,我也是一樣,靜子已經在灰馬旁等著了。
雄鷹振翅高飛,不停的在南方盤旋,大汗旗在風中飄擺,全副武裝的騎兵,連麵罩都帶好了,軍容齊整,讓人感受到了莊嚴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