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師姐小心!”貝錦儀驚叫了起來。跟在丁敏君後麵進去的俞岱岩,施了“縱雲梯”,拔出腰刀朝那白袍人的後背砍去,白袍人聽到身後的風聲,不自覺地變了變臉色,趕緊收了掌,避開了俞岱岩的刀。
白袍人盯著俞岱岩看了好一通,便長眉上揚,問道:“剛才閣下使的可便是聞名天下的‘梯雲縱’麼?”俞岱岩先是一驚,不想這人竟識得武當的功夫,隨後又有些自豪,“不敢請教尊駕貴姓大名?在下這點兒微末功夫,何足道哉?”那白袍人也笑道:“很好很好,武當派的輕功果然是有兩下子。”口氣甚是傲慢。
殷梨亭這時,也跳進了屋子,看那白袍人語氣不善,很是氣不過,卻也沒有動作,隻是持了劍站在俞岱岩的身側。俞岱岩看了他一眼,又對那白袍人道,“尊駕一舉手而斃海沙派高手,這份功夫神出鬼沒,更令人莫測高深。”白袍人微怔,沒想到事情竟被人瞧見了,心念一轉,淡道,“不錯,我這門武功,旁人原是不易領會,別說閣下,便是武當派掌門人張老頭兒,也未必懂得。”
尊師被人侮辱,就算是穩重如俞岱岩,也忍不住動氣了。殷梨亭更是氣得發抖,如果不是被俞岱岩拉著,恐怕早衝過去了。俞岱岩微微一笑,道,“天下武學無窮無盡,正派邪道,千千萬萬,武當派所學原隻滄海一栗。如尊駕這等功夫,似少林而非少林,隻怕本師多半不識。”
白袍人一聽這“似少林而非少林”這七臉都變了。正當兩人言語針鋒相對,那抱著刀的老者突然一下子彈跳了起來,揚了刀,砍向俞岱岩。俞岱岩大驚,怎麼也沒料到,這老者會砍向自己,急忙躍起,避過刀鋒。
那白袍人一看,那老者想逃,也不再跟俞岱岩趁那口舌之利了。飛奔上去,想要去攔那老者的去路,隻是那老者已經雙手握刀,發瘋般亂砍亂揮。白袍人忌憚老者刀勢淩厲,不敢硬擋,隻得極力地阻擾,想要將那老者攔擋在室內。
就在這時,一個淡黃的身影急速而來,緊接著一些灰塵土渣子撒向了那兩人。白袍人立馬就閃開了,隻是那老者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被那些灰塵土渣子灑了滿頭滿臉,所沾之處,頃刻就紅腫了,他捂著臉哀嚎著倒在了地上。這時,那些消失了的海沙幫的人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了,團團將這屋子給圍住了。“裏麵的人聽著,外麵都是我們埋的□□,你們逃不掉了。”
白袍人見狀,想要去搶老者手中的屠龍刀,那老者卻突然睜開眼,將留在身上的□□朝白袍人撒了出去,白袍人驚呼了一聲,雖然避得快,還是沾染了一些。白袍人臉色微變,再也顧不得那屠龍刀了,閃身就往外掠去。
“你剛才撒的是什麼?”殷梨亭問。貝錦儀朝外努了努嘴,“是海沙幫的人下的□□。”她學著那些海沙幫人的樣子,用勺子去灑了□□的地方弄了一些泥土來。沒想到,還真派到了用處,忍不住驚歎,這海沙幫的□□還真是厲害。
“這麼厲害的□□,我們怎麼出去?”丁敏君問。貝錦儀眼珠子一轉,瞄到角落裏放置的一些木棍,“有了,我們用高蹺。”拉了殷梨亭就往角落裏奔去。就在這時,那老者抱緊屠龍刀,警惕地道,“你們是不是也想要屠龍刀?”俞岱岩無奈地搖頭,這時,貝錦儀同殷梨亭已做好了幾個簡易的高蹺。
“快走!”俞岱岩接過高蹺,臨走時看了看那老者,又折回來將那老者拎了,腳踩高蹺,向東急行。這一下大出海沙幫眾人意料之外,眼見便可得手,卻斜刺裏殺出個人來將寶刀搶走,眾人紛紛湧出,大聲呼叱,鋼鏢袖箭,十餘般兵器齊向幾人後心射去。
一番逃竄,幾人終於甩掉了海沙幫的人。天黑得陰沉,雨不知何時已變小了,淅淅瀝瀝,像是有誰在低聲哭泣。叢林裏,到處都是一片濕潤。樹枝葉片拂在身上,像是有一隻粘粘的毛毛蟲在爬,難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