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不知道。”俞岱岩道。他真的是不知道,誰想,那老頭竟偷偷將那屠龍刀給換了。殷野王目光一沉,“俞三俠,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與我天鷹教為敵了。”手一揚,“給我上!”他身後的教眾一窩蜂全都衝了上來。

俞岱岩等人迅速提刀迎了上去,隻是人太多,很快,他們三人便已被困在了一個狹小的圈子裏,幾人背靠背,與天鷹教的人僵持著。

遠在火堆邊的貝錦儀,趁他們打鬥的當口,拿出在客棧時撿到的一個哨子,放在口中一吹。殷野王等人均是一愣,這哨聲正是海沙幫特意的傳遞信息的東西。雖然貝錦儀吹得有些走調,但聽到哨聲,海沙幫仍是會過來查看。想到這裏,殷野王惱怒地一合扇子,身形一晃,已朝貝錦儀襲去。

貝錦儀咬了咬牙,將腳探到正燃燒著的火堆裏,然後大力一踢,燃著的柴火,飛揚著全都朝逐漸逼近的殷野王飛去。殷野王一麵閃躲一麵嬉笑,“烈火美人,本少主最喜愛了。”說完,避過那些柴火,手成爪狀朝貝錦儀的胳膊上一抓,貝錦儀大驚,急忙避開,“嘶”地一聲頗響,袖子已被撕去了一大塊。

殷野王抓了那半截袖子,放到鼻子前,聞了一下,嬉笑道,“很香。”這一點對於在現代長大的貝錦儀來說,還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微微一笑,道,“香啊?那你聞個夠好了。”又是一腳,將殘餘的一些柴火全都擲了過去。

四周一下子沉入了黑暗,隻有地上散著的幾跟木棍還在發出微弱的光。殷野王心思一轉,立即明白了貝錦儀的主意。麵色一沉,以手為爪,極速朝貝錦儀抓去。

貝錦儀幾乎是憑著本能在不住地閃躲,雖然兩隻袖子都被撕爛了,好在,人並沒有被抓到,也沒有受傷。就在這時,四麵的樹枝沙沙作響,借著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四周有黑沉沉的暗影在逼近。

殷野王一頓,朝那些黑影朗聲道,“我乃天鷹教的少教主,在此捉拿叛徒,望海沙幫的朋友行個方便。”那些暗影似乎都停了下來,貝錦儀一看事情不妙,趁機將地上唯剩的幾道火苗也給踩熄了,大叫道,“快快將屠龍刀交出來。”

殷野王聞言頓覺不妙,衝過去想要將貝錦儀抓住,卻奈何,火已熄滅,四周一片漆黑。而貝錦儀早已不知道躲到了哪裏。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海沙幫雖然隻是個小幫派,平日裏也是極為懼怕天鷹教。此刻,一聽屠龍刀,哪裏還顧得許多,當即便衝了過去。

黑暗中,兩幫人馬鬥了起來。一時間,隻聽得刀劍聲,哭喊聲,慘叫聲……貝錦儀早已在火熄滅的那一瞬間,摸到了俞岱岩那邊,趁著天鷹教與海沙幫鬥得你死我活,低聲道,“俞三俠,我們快走。”

“哪裏走!”殷野王早就密切注視著這邊的一舉一動,見有幾個黑影要往外逃,忙大喝一聲,追了上去。他這一喝不打緊,倒是讓亂戰中的人更是亂了,他剛移動幾步,便已有人攔在了他前麵。

幾人一路飛奔,總算是逃出了追趕。貝錦儀半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這時,天已經亮了。她回過頭,發現丁敏君並不比她強多少,就連俞岱岩,呼吸也有些粗重。嘩嘩的水聲自前方傳來,貝錦儀一愣,抬起頭,這才發現他們竟被河流給擋住了去路。

清晨的霧水還比較重,河麵上霧氣纏繞,極目眺望,隻能看到對岸一片模糊的影。河水很急,暗青的顏色,僅是看一眼,也足夠讓人暈眩。

“怎麼辦?”丁敏君急得直跺腳。不但屠龍刀沒得到,還被人追得跟個喪家犬似的。貝錦儀提議道,“不如我們往下遊走吧,或許會遇到橋梁或者船隻呢。”河是過不去了,往回走,肯定會遇上天鷹教的人,唯一的辦法,隻能是順著河岸走,再尋機過河。

霧氣逐漸散去,太陽也從雲層裏羞答答地鑽了出來。雖然光線還不強烈,卻已有些熾熱了。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貝錦儀感覺到腳都幾乎快斷了,仍是沒有見到哪怕船隻的身影。她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有氣無力地道,“我……我們……休息下吧。”

俞岱岩點了點頭,幾人尋了一個幹燥些的地方。貝錦儀也不管地上是否幹淨,將披風胡亂一裹,就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累死我了。”丁敏君嫌棄地白了她一眼,湊過去壓低聲音,“快起來,峨眉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了。”

貝錦儀懶得理她,拿起一個饅頭大口大口地吃起來。目光還不住地在丁敏君身上掃,“得了吧,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丁敏君粉藍色的群衫,早已被泥土染得麵目全非,就連頭上也沾了幾縷泥巴。那模樣說有多糟蹋就有多糟蹋。

丁敏君低頭看了下自己,咬牙狠狠瞪了貝錦儀一眼,一把奪過她手裏的饅頭,扔進河裏。貝錦儀麵色一沉,惡狠狠地道,“丁敏君,我勸你最好別再惹我,否則,我要你好看。”貝錦儀並不是沒有脾氣,隻是平素裏嗬嗬哈哈慣了。如今,她柔弱的臉龐滿是陰沉,眼中厲色迸現,那氣勢竟與滅絕有幾分相似。丁敏君一愣,竟有些被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