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咱們先回去吧,”陳友諒說,“這一帶都是明教的地盤,如果呆太久,會被發現的。”
“不!既然遲早要被發現,正該立即行動。”
好不容易弄清楚了明教的巢穴,小昭就近在咫尺,他再也不能就這麼幹等下去了,一心隻想著把她弄出來,他清楚地知道他所下令執行的步驟是相當冒險的,但他更清楚一件事--冒險的策略,隻要再加上精密的行動,通常都會有成功的結局。作為將領,應當勇於兵行險招。
“小王爺,你打算怎麼辦呢?”一個番僧說。
“大夥兒一起進去,再探一次,一定要找到人,把她搶出來。”
“可是……”
陳友諒仍然無法讚同,他們總共隻有六個人,必須做有把握的事,為什麼甘冒生命的危險又把全盤的計劃都引入失敗呢?可是他猛然住嘴了,他看見汝陽王世子的雙眼像狼一樣射出了光芒。隻要望他一眼就可以明了,任何力量阻止不了他去做這件事了。
的確,對於這一刻的王保保來說,一切能把小昭帶回來的行動都是好的,而凡一切橫在他們之間成為障礙的事情都是壞的,因此陳友諒的這番勸解隻能使他不開心和動怒。
在他看來,陳友諒分明是過分愛惜自己的性命,不願給他盡力,才這般畏首畏尾。既然談到守衛森嚴,那就是說這條秘道完全是可以通到裏麵去的。假如小昭就在秘道的另一頭,他沒有耐性拖延到明天。
很快眾人結成一隊,陳友諒在前領路,王保保居中,他精心挑選的刀、劍、杖、鈸四名番僧斷後。各人手裏舉著火把。
這一次陳友諒看清了這條既黑又長的秘道的一些彎彎角角,有些似乎還能通往其他的地方。但是現在沒有工夫深究,也沒有必要深究。他老老實實地重複著剛走過一次的道路。半個多時辰後,終於到了。
陳友諒將耳朵附在洞口,小心地聽了一會兒,確定洞口上方--那張牙床上並沒有人,便伸手輕輕地揭開了一角,讓在一旁,讓王保保上前。王保保按捺住內心的焦躁與渴望,探頭一望,然後他身上的每一滴血都顫動起來。
小昭所臥的小榻恰好正對著他的方向。雖然她故意把自己弄成了斜眼歪嘴的樣子,但她的身姿,她的形象早已銘刻在他的腦海裏。他一眼就認出了她。
這一刻他由衷地想要感謝上蒼。他忘記了長途跋涉的勞苦,忘記了身邊跟著的這一大幫人,也忘記了自己這些日子所有的不快,他的眼裏就隻有她了。在度過憤怒、煩惱和痛苦的漫長日子以後,他終於找到她了!歡樂像潮水一樣湧進了他的心房,擠得它不能喘氣。
他打量著她,覺得她似乎比以前更小了,幾乎像一個孩童;他還注意到,她比往時更瘦弱了。她受苦了麼?身上穿著和這間華麗的臥房毫不相配的青布衣裳,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每一次見到他,都會讓他產生不一樣的疑問呢?她身上到底藏著多少等待他去解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