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保靠在她瘦小的身軀上，渾身上下在喘息中起伏不停，內心感到了不可思議的變化。小昭的表現竟仿佛給他施了恩惠似的，她稍有憐惜的眼神，略帶愛撫的話語，都使他心曠神怡。做了所有能做的努力之後，他的意誌終得以如願以償，這就比什麼都強。不管在別人看來是何等荒謬絕倫，何等難以理解，至少這一刻他離幸福如此之近。
他回憶起和她相處時的情景，攀談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雖則恬靜，有時眼裏卻無法忽視地閃著光芒，腮邊泛著紅暈……或許那時她就對他有了好感。現在她遇到了危險，隻有他肯來救她，或許她現在已經愛上了他！一想到這一點，他心中的柔情不斷滋生著，神色也越來越溫存。
“你怎麼樣？是不是痛得厲害？”小昭的話裏分明包涵了比以往要多的關切。
“小昭，如果你不跑，就不用過現在這種日子，”王保保喘息著說，“可是我看到你在乎我，還是寧願追到這裏來，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不，你不要這麼說話。是我害了你……你哪裏用得著受這樣的苦……”小昭的淚水不經意地湧出了眼眶，不及拭去，她便轉向楊逍，盡量以一種鎮定的口氣說：
“左使大人，這人是來找我的，是我和他之間的私人恩怨；我早說了，我並非與明教，與你們任何一人為難，他也一樣……是生是死，全在您一念之間。明教立教百年，法度嚴謹，威名赫赫，我們這區區幾人又能成得了什麼事？”
我們？這個詞一落入王保保耳中，更覺此生無憾。
楊逍麵容冷峻，朝那年青人走近幾步，直視他已經汗流如注的臉龐：額頭飽滿，有一種磊落的陽剛，五官棱角分明，儀表堂堂，稱得上龍姿鳳表；不安分的嘴唇周圍的神經抽動著，時不時露出一絲微笑，透出一種邪惡的美麗。
楊不悔驚魂甫定：“什麼？這些壞人全是你招來的？你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告訴你，你們這些人統統該死，一個都跑不掉，你求也沒用！”
番僧們心裏同時感到了恐懼，陳友諒更是心中鬱悶到了極點，一個勁地怪罪著王保保，－－全賴此人錯誤百出的決斷，才使局麵變成了如此模樣，致使己方危險重重、束手待斃。
“誰來救救我們？”他心中呐喊著。而那位始作俑者，根本不管別人心裏怎麼想來，始終旁若無人地微笑著。
“小昭，既然你我都快沒命了，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你可不可以讓我輕輕地吻你一下？”
然後，也不等她點頭答應，就雷厲風行地湊過去了。
小昭一時怔忡，忘記了躲開，但即使給她足夠的時間考慮，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夠給予對方什麼樣的反應，是該同意還是該拒絕……這個衝擊對她來說實在太大了，她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頭腦亂轟轟的，簡直快要昏倒了……
“好了，你是我的了。”王保保臉上帶著孩子般的得逞的笑容。天知道這時候他是多麼地心滿意足。雖然小昭沒有明確表態……可是，他打過招呼了，不是麼？小昭害羞臉嫩，真要她點頭鼓勵，她也做不到吧？沒有抗拒就是默許，就是願意了……
一個美如天神的男子去親吻一個醜陋低賤的奴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楊不悔心驚膽戰地看著，覺得說不出的惡心與恐怖。
“真不害臊！”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