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寒江回到房裏見景故淵沒醒,便頑皮的拿起一朵天竺葵將香氣濃鬱的花心對準景故淵鼻子搔了搔,癢的他轉頭打了一個噴嚏,惹來她放聲的笑。他坐起身來,手臂溫暖的穿過她的腰身由後頭抱住她,兩手扣在她的腹前,“你就會捉弄我,都做娘了,這壞習慣什麼時候能改。”
他拿過她手裏的花也放到她鼻間搔著,想要她嚐嚐這癢的滋味何其難受。她笑著躲著,“我要是真壞心眼就不會給你去摘這些天竺葵,聞著能安神靜氣。”
他聽了感動情不自禁在她耳邊親了親,呢喃道,“就算沒有這些天竺葵,隻要你在我便能安心。”
她側目去瞧,他整張麵皮已經是燒了起來又是哈哈大笑。這你儂我儂的氛圍便像水球被她的笑聲刺穿似水一樣統統流走了。“起來吧,就要成頭小懶豬了,隱石叔教你的心法今天可沒練。”拿來衣服給他換上。聽得幾聲敲門聲便是含珠在外喊道,“景公子,景夫人,我可以進來麼。”
伊寒江道,“進來吧。”
含珠抱進來一個錦繡前程黃瓷花瓶,“想著有花卻是沒有花瓶也不得,就在庫房裏頭拿了一個,夫人看好看麼?”
伊寒江抿嘴笑,“那小丫鬟不是說讓你去對賬麼,怎麼這麼快,你不會真偷懶吧。”
含珠把花瓶抱到窗台前,“哪裏是,我就算是想偷懶也沒那個膽子。府裏進出的貨物我都一清二楚,膳堂的柴米油鹽,書房的筆墨紙硯。單單都是要我驗過貨才許帳房出錢所以我都記在腦子裏,一看賬本就知道哪裏有問題,哪還用一筆一筆對那麼麻煩。”
景故淵稱讚,“可見金律是知人善用,你的確是個好幫手。”
含珠得了誇也很高興,問伊寒江道,“這花要插起來麼?”
伊寒江從托盤裏拿了幾朵插進花瓶裏,自己留下一朵,其餘的天竺葵都讓含珠拿走。她似好奇般提起道,“對了,我方才在外頭看到一個陌生人和金律走在一塊,來客人了麼?”
含珠道,“那是我家公子的朋友,我想該是請來幫忙解決郡主的事情的吧。”
她道,“既是你家公子請來幫忙的,那該是來頭不小。”
含珠看著她一會目光磊落道,“能告訴夫人的,含珠都會說。但少爺交代過不能提及的,請恕含珠要三緘其口了。”
伊寒江笑道,“不過是好奇的問你一句,你不想說就不想說,我又不會為難你。”
含珠衝她感激一笑,問,“這早膳怕是涼了,要熱一熱麼?”
景故淵搖頭,和善道,“這天氣很暖和,放涼了反倒容易入口。”
含珠拿起托盤,率直的笑了,“那含珠都不打擾公子和夫人了,夫人有事再喊我吧。”
含珠出到外頭,先是單手托著托盤底部,掩好了門才走。做事情很是仔細認真又勤勤懇懇,話多卻是不多嘴,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難怪金律放心把府裏交給一個小丫頭來打理。
景故淵問道,“怎麼無緣無故問起金律的客人來?”
她幫他夾了小菜進碗裏讓他配著粥吃,“自然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問了,我在外頭遇到了卓耶嘛。這才知道原來他和金律還是認識的,你說巧合不巧合,像是無形中有線把我們幾個認識的人都牽扯在一起了。”
景故淵道,“若是按照方才含珠的說法,金律是找來你表哥出麵。金律是個聰明人斷不會隨隨便便隻找個小吏來為他求情。一來若是身份低微也沒有那個本事為他說情,二來去了,王爺也未必賣一個商人小吏麵子。所以定是說話有分量的。”
他分析得頭頭是道,伊寒江點了點頭。想起好像忘記與他說卓耶嘛的身份,便笑道,“堂堂的南蠻的太子他說話當然有分量,隻是多羅王會不會給麵子,還難說。”
景故淵聞言怔了怔,他是暗暗感覺那人身份定是不一般,卻是沒料想不一般到了一國的儲君,或許差的隻是時間待到皇帝百年那人便是尊貴無比的君王。
伊寒江看著他的傻樣笑著故意夾了一顆鹵好的鵪鶉蛋喂進他嘴巴裏,看他會不會呆傻以至忘記咀嚼食物。景故淵抓住她的手,錯愕道,“那麼你……”
伊寒江要考他道,“你不是有問過我外公外婆的身份麼,其實這幾****已經聽過他們的故事,就看你有沒有上心。”
他懊惱自己的後知後覺,輕聲說出自己的猜測,“你曾說你外婆身份高貴又是個厲害的商人,來到這裏聽得最多的就是對和輝公主經商本事的誇讚和她訂下利國利民的重商條例的歌頌。”
她點了他鼻頭一下,“對了一個,看看另外一個你有沒有本事猜對。”
景故淵輕笑,與和輝公主一輩又是聲名遠播,如今還是“臭名昭著”的,“外公怕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禍亂朝綱的宰相吧。”想來伊世醜的確有如此本事在朝堂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架空了皇帝的實權隻憑喜好來左右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