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耶嘛並不許含珠太過靠近他們,以防他們使詐。等確定金律是見到含珠平安無事。“人你已經是見過了,可見我沒有騙你了。”他使了眼色想讓手下把人帶下去。
金律下意識便是脫口道,“慢著。”話音才落便是聽到極大的劍戟聲,若是隻有一兩把是斷斷不可能飄得進來太子府這厚實的圍牆來的,必然是許多人同時持著兵器晃動中彙合而成。
有侍衛衝進來狼狽得已經是顧不上禮數急忙就道,“多羅王領兵硬闖了進來,府門外已經是被人重重包圍。”
卓耶嘛瞪著伊寒江,“是你搞的鬼麼?”
她裝作全然不知是怎麼回事,矢口否認。“我哪裏有這樣的本事。你好歹也是太子爺,想不到多羅王這樣按耐不住,你爹還沒死呢,他就明目張膽殺侄兒篡位了。”
她看著外邊的弓箭手聽得兵器聲越來越近,警覺已經是全部集中到了響動的那方,原本全部對準他們的箭頭也偏了方向,“就算你這些弓箭手真是百步穿楊也不曉得身上的箭夠不夠射殺多羅王帶來的人馬。”
卓耶嘛心想不對,“父皇雖然病重,但這天下終究還是他的天下,上京有大將軍的人馬鎮守,他怎麼敢……”
“問題是他已經就要闖進來了,可見你謀算人心這方麵功力尚且不足,才會釀成現在的局麵。”
卓耶嘛當機立斷吩咐侍衛道,“快出外去發信號,讓城中幾處的兵將來救援。再去通知大將軍,說多羅王要造反,讓他領兵來鎮壓。”
他這樣說著,卻也是擔心遠水救不了近火的,他光聽聲音便曉得衝進來的人數已經是超過今日他布置的人手,絕不可能以少勝多。
他掃落茶杯,無奈這瓷器碎落的聲音湮滅在人數眾多的亂步裏已經是聽不到了,卓耶嘛隻能大聲道,“一會兒凡是衝進來的人,便放箭射死!”
能射死多少個呢?多羅王為保萬一一定是將上京能調動的人手都調動了,加上大將軍也不會來支援,這些弓箭手不過就是抵擋一陣給卓耶嘛延長逃生時間的犧牲品,注定都葬身在太子府了。
卓耶嘛已是打算從後門走,金律趁著混亂便是用力撞了那押著含珠的侍衛一下,把含珠護在懷裏後逃到伊寒江身後。這人敢情是把她當庇護,她瞪了金律,見他臉皮頗厚一笑隻當是謝過了。
卓耶嘛怒不可遏,“你們果然是使詐!”
伊寒江插著腰,諷道,“你既然是懷疑了怎麼還會上當?人性狡詐奸猾絕無下限,可見還真不能隨便的信人。”她把金律是罵了進去,金律不反駁,隻要能保他和含珠的命,怎麼罵都得。
卓耶嘛拂袖已經是顧不上他們了,正要逃卻是有浴血奮戰對他誓死忠誠的侍衛從後堂的方向竄了進來,一身的刀傷借著最後一口氣稟報,“後門已經是被破,太子切不可往那走。府裏侍衛估計也擋不久了,請早做打算。”說完就斷了氣。
卓耶嘛冷冷的看著那侍衛的屍首,還能如何打算?悲痛的不是這個人的氣息斷絕而是擔憂自己的下場是不是也會如此連葬身之地也沒有。
他喃道,“這不可能的。”多羅王的府裏不可能有如此人數眾多的侍衛,他自恃武功高強一手訓練的兵將更是能以一敵十,府中的侍衛也就是幾十來人根本沒有太子府裏的守衛多。
但現在看情形,必是摻進了一部分城外守軍。城門已關,若是城外調兵遣將,大將軍也不可能不曉得。他越發覺得古怪,注視著伊寒江,見她在這危機中卻是沒有要逃的感覺,即便她自信於自己的身手,也不可能不看重她相公的安危。
他把屍體放下,前後都有多羅王的士兵夾擊進來他預感或許逃不出去了,反倒危亂中恢複了冷靜。
“我曾經聽說伊宰相有個癖好,最愛是看他整垮的對手如何的落魄淒慘再是親口與他說一遍那人敗在哪裏,讓人連死前也要憋著怨氣離去。表妹也有這樣的喜好麼?”
她沒去看金律他們聽聞卓耶嘛對她的稱呼是如何的大吃一驚,她道,“可別輸了就把責任怪到別人頭上。”
她不過是想著外頭在激戰中,視線又暗就怕侍衛見人就砍已經是殺得眼紅分不清敵我老幼了,她一個人能出去看熱鬧,若是帶著景故淵雖然負累點但也沒影響,隻是現在她帶著三個沒功夫的一雙眼可未必盯得來,還不如等外頭平靜了再走。
卓耶嘛冷笑,“我如今都已經這樣了,還要繼續和我裝傻麼。從你射進那藍寶石進廢屋裏時我就該提防的,隻是不能確定你是否真來了上京,才一再狐疑錯過了先機。”他頓一頓,“真的不打算向我誇耀你在背後做的種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