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哭訴(一)(1 / 2)

伊寒江皺眉,他近來找著了機會就給蕊兒說情,她抓起梳妝台上的簪子,做出要扔的動作,“一大早的故意招我不高興是不是。”

景故淵走來摁住她肩膀,語重心長,“你若是心裏不在意,怎麼我一說起便不自在。終究原諒和放下是一塊的,我不是要幫誰,隻想你高興。”

伊寒江蹙眉道,“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我不高興了,我是魔可不是佛,別成天和我說原諒原諒,滿口佛偈。”

景故淵微笑讓嚇得縮一團的玉露出去,玉露如得****一般趕緊端著銅盆走了,景故淵坐到她身側,伊寒江抿著嘴,連眼角餘光都不願賞他,瞅也不瞅。他笑著哄道,“我惹你生氣,給你描妝賠罪,行麼?”

她隻做不在乎的模樣,玩著手上的簪子,“你不是急著見麒兒的夫子麼,明知道我不愛塗脂抹粉,這般賠罪真是沒有誠意。”

景故淵笑了笑,從梳妝台裏拿出一個青花瓷小盒。她竟不知裏頭還放了這個,塗脂抹粉她不喜歡,也就懶得常常翻梳妝台每一個格子裏都裝了什麼,都是早晨梳妝時侍女將首飾擺到她眼皮下任她挑選看得順眼的。

他把瓷蓋翻開,取出翠鈿貼在她額間,伊寒江對著銅鏡照了一會,聽得景故淵輕聲道,“買了許久就放在裏頭想看你什麼時候會發現,結果你‘高瞻遠矚’卻是近的東西統統看不到,倒是少了許多意外的驚喜。”

“別以為我聽不懂你這話是在貶低我。”

景故淵微笑,把她抱到膝上又是撫了撫那翠鈿,溫柔道,“我見過了麒兒的夫子便來陪你,你先用膳吧,否則遲些昂兒也該醒來找娘了。”

她步履輕盈心情舒暢的進了廳裏,伊北望已經自覺把自己升為半個湛王府的主子,用膳從來是餓了就喊人端吃的上來,從不等景故淵和伊寒江。他自己吃了一口脊肉粥,又是催了早睡早起的景麒快快動勺,分神瞟了眼伊寒江,“瞧你這嘚瑟樣,像是小時第一次解了外公下的毒,什麼事這樣高興?”

呆子都曉得這對夫妻已經是濃情蜜意到肉麻兮兮,必是景故淵做了什麼或是說了什麼,她才會止不住的笑,隻是閑著無聊探聽他們夫妻閨房私事,或許也能翻出什麼不錯的調侃內容。

自然,前提是伊寒江願意顯擺她恩愛的生活,讓人羨慕死也不償命。否則她做什麼都是損人而利己,要成為別人碎嘴的話題,她可沒那麼傻。

“喝你的粥吧,管那麼多。你若真對別人夫妻生活感興趣,不妨自己娶一個,到時候從早上到夜裏,有大把的時間足夠你慢慢來研究了。”

伊北望聳聳肩,下定義道,“對著你真不如對著昂兒讓人有胃口。”

景麒蹭了過來,在她懷裏扭了扭,在宮裏被慧妃有意的培養起的規矩在經過她的全麵洗腦後便統統都不見了。景故淵雖也不認同孩子小小便要老氣橫秋的被一堆的東西束縛,卻也還是不得不歎了一句,“學壞容易學好難。”

學好需要的是長期的克己律己,把雜念都摒除放空除非是去做和尚還要是得到的高僧才能從始至終的行善受戒,小孩子可沒那麼高的覺悟。更別說有她這個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嬸嬸做榜樣,估計也隻能把壞一代代傳承。

景麒把碗撈到麵前,撒嬌道,“嬸嬸喂。”

“不是告訴你自己的事自己做麼。”想著今日心情也算好,“罷了,就這一次開恩,下一回還得自己吃,知道麼。”

景麒笑笑,已經把她說話不算學得了十成,何況他也並未應承,下一回還想讓她喂時依舊會巴上來撒嬌。伊寒江捏了他的臉,“別以為我不曉得你想什麼。”拿過勺子舀了粥吹得稍稍涼了才喂。

伊北望故意抖了抖身子,調侃道,“你這慈母的模樣看的我好生不自在。這還是依舊熱乎的晚夏麼,分明就是寒冬臘月天了。”

她涼涼道,“那你可以把眼睛搓瞎了不看啊,倒是方便你日後挑妻子了,選個貌醜的就好,反正你也看不到。”

伊北望咋呼道,“好歹親姐弟,你這話也太狠毒了,日後我選妻子可不會選你這樣的,必定是像娘那般溫柔似水的秉性,至少不會是我說一句她頂十句。”

伊寒江哼笑,“你不曉得最不想發生的事最後往往會發生麼。”喂了景麒一大碗,隨手拉起他的衣服抹了他的嘴後,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你叔叔也不曉得和你夫子聊什麼,聊得這樣久,去書房找他吧。”

“可以玩一會再去麼?”景麒眨眨大眼,可惜這可憐兮兮的攻勢通常隻會讓景故淵心軟,對她這種石心的人不怎麼起作用,伊寒江道,“你若是偷懶,明天後天大後天的冰糖葫蘆都會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