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麼了?王昭君?我嗎?聽宮女們私下議論——我與真正的王昭君掉了包劉奭喜歡的是王昭君,因為兩人鬧矛盾,王昭君主動請纓遠嫁大漠,後來卻又反悔了。劉奭於心不忍隻好尋覓其他的人來代替。

原來我什麼都算不上啊!罹芩用修長的手指揉了揉眉心,拿出丹娘交給她的包袱。坐在軟榻上打開——裏麵有一塊豪華的黃色絲緞、一塊翡翠玉璜及一封泛黃的書信。

白衣女子拿起碧綠的玉璜仔細端詳,赫然發現玉上刻著一個“詢”字。她猜不透其中的含義,怔怔地看了好久,淚流滿麵。

“皇上駕到——”

啊?是他來了嗎?罹芩趕緊擦幹眼淚,起身迎接。

“罹兒,對不起。”劉奭內疚地說:“從明日起你就是昭君,代替她去大漠吧,我真的……”

罹芩笑了:“皇上,罹芩不過是一個舞姬,犧牲了何足掛齒?”

“好!和親的事就拜托你了!”劉奭說著斜眼看見放在軟榻上的玉璜,目光頓時呆滯,麵色蒼白。

他拾起那快玉璜仔細端詳了一番,從懷中拿出一塊一模一樣的玉璜拚了起來。

燈光照耀在合壁的玉璜映出兩個清晰的字——“劉詢”。

“這塊玉璜是你的?”皇袍男子激動的問。

“娘說這是我被遺棄在風月樓時身上所佩帶的物品之一。”白衣女子淡淡地說。

“那你想知道它們的來曆嗎?那麼讓我告訴你!”劉奭神色愀然徐徐道來。

原來罹芩的父親就是劉奭的父親,他曾經很愛一個女子——她溫柔賢淑、貌美如花。那女子隨劉詢回到皇宮卻遭到眾多妃子的妒忌,終於在十七年前的臘月十八罹芩誕生了。

由於皇後用狸貓假換下罹芩,偷偷抱走,那女子忠實的侍女不忍心將當年劉詢給她主子的信物掛在小公主的脖子上,逃離皇宮。很自然,侍女將公主托付給他人後服毒自盡了。從此公主下落不明。後來皇後誣陷罹芩的母親是妖女,劉詢不得已,處死了她。那時候的劉詢怎會不知內情,可他沒有能力去保護,隻有抱憾終身。在彌留之際將另一半玉璜交給劉奭讓劉奭尋找流落的妹妹。

罹芩獨自垂淚,淚如斷線的珍珠滴滴灑落。劉奭無言,幻花樓外站著一個粉紅衣衫的女子突然說話:“不會的,姐姐是奭的妹妹,那麼……我……是不是很自私呢?罹芩姐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小琳癱軟在幻花樓門口,眼神散漫,罹芩拭幹眼淚,笑道:“小琳你沒有對不起我啊!”

癱軟在地的女子搖搖頭,道:“姐姐錯了,我就是王昭君啊!要出塞嫁給單於的人是我,不是姐姐,不是姐姐,不是……”

劉奭走向小琳:“琳,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了……”

小琳歎息了一聲:“那就聽姐姐的意思,若她不願意……那還是我……。”

該怎麼抉擇?是一個很難的問題,既然劉奭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我……縱使再喜歡他也是徒勞,不如成全小琳和他,出塞和親。罹芩握緊雙手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吐出一句話:“我願意代小琳和親……希望你們幸福……”

白衣女子轉過身不在看他們,自顧自的走進側房。

“罹芩姐姐……”穿著大紅嫁衣的小琳憂傷地望著嬌豔似火的罹芩。

罹芩幽幽地說:“小琳,等下不要再叫我罹芩,罹芩已死。我嫁給單於未必是件壞事……”

“那姐姐恨我嗎?”

“你的坦白讓我放棄仇恨,現在我已沒有任何仇恨……”

大婚之日,小琳冊封為離妃,而罹芩以王昭君的身份嫁給呼韓邪單於。

翌日,呼韓邪帶著王昭君回大漠。途中昭君不停地流淚,此後人們都傳言:美麗的王昭君出塞時淚流滿麵,不舍自己的故鄉嫁到遙遠的地方。

可有誰知道這淚是為何人流的呢?

就這樣昭君出塞成了千古稱頌的佳話。

大漠的名組經常唱著一首古老的風謠——西郊外,天尤寒,水尤寒,夢中紅煉盛開,櫻空似水懷亦難;思難斷,情難忘,隔山含水人難盼,再回首,早過望川;罹芩,罹之情,離之情,命似琴弦為誰斷腸?

一個老者笑著問年輕的孩子:“昭君怨,昭君怨你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