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陽摸索著進入繆玉之說的那件石室。脫掉衣服,僅剩下內褲和鞋子。他拿起桌子一隻中指高的碧綠瓷瓶,旋開同樣是瓷質的瓶蓋,到處一粒白色藥丸在手心,登時感到一股清涼的氣息傳過來。
他吞下藥丸後,走出石室。繆玉之的倩影已經站在水池旁,張眼望著他。他不好意思地快步走過去。他靠近繆玉之和石劍池越近,越覺得一股灼熱的火焰從心髒中噴湧而出,然後是全身的每個毛孔每根汗毛馬上要燃燒起來的錯覺。當他忍不住撫摸心口時,一縷清涼的氣息從他的腹部傳出,流向他的四肢軀體,平複著那股燥熱難耐,直要點著他的熱氣。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難受地不時深呼氣,擦額頭的汗水。
繆玉之笑意盈盈地說:“冰蠶丸僅能短暫的緩解石劍發出的熱氣,並不能壓製。”
繆玉之比他好一些,沒有大喘氣來緩解熱氣造成的壓力。她渾身上下被汗水覆蓋,白皙的皮膚變得滑膩反光,無比誘人性感。人都說出浴的女人最為嬌媚,這一刻武陽算是知道什麼意思了。他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讓繆玉之哭笑不得。
“拿著。”
武陽接過繆玉之遞給他,裝滿獸血的木桶。
“要怎麼養這石劍?”
“把桶中的獸血,倒進著寒冰化作的水池中就行。”
武陽按照繆玉之說的做,一手抓住木桶的把手,一手扣住桶底部,慢慢地將腥氣十足的獸血,傾倒進水池。
隨著桶中的血越來越少,水池中沸騰的清水慢慢變成血色。
水池變成血池!它沸騰地更厲害,簡直跟要炸開一半。
寒冰冒出的白氣比剛才多了一倍,武陽體內那股清涼氣息瞬間弱了一倍,熱氣更厲害了。靠近石劍的岩壁正在變軟,如同鼻涕一樣啪嗒啪嗒地掉落在地上。
隨著地麵之上的陣法連續十多次閃光,石劍像是活了過來,它如同一顆獨立於身體而存在的黑色心髒,堅硬的劍身柔軟的跟一層彈性十足的薄膜。
武陽的呼吸急促起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呼吸的頻率跟著石劍一搏一起間吻合起來。
血池全是沸騰的氣泡。紅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石劍如心髒般的跳動,烏色神光越來越亮。
如同世間萬物遵循的法則,盛極則衰。石劍的跳動和烏光達到頂點後,停了下來,血池重新變回水池。熱氣驟然衰減許多。
武陽在剛才跟著石劍跳動一呼一吸間,心髒承受了上萬斤的壓力一樣,差點崩潰變成肉泥似得。這一刻,他終於鬆了一口氣。他低下頭,發現腳下竟然有了一大片汗水聚集成的小水潭。
他不覺口感舌燥起來,他問繆玉之有沒有類似的感覺。繆玉之搖頭,問他要不要緊?他回答說沒事。
“跟我說說這把巨大石劍到底是何方神聖吧?”他說,“甚至可以為了它,我那個兒子殺掉一族之人。”
繆玉之白他一眼,那意思是說,武家一族被屠好像跟你真的沒關係一樣,“這把劍的來曆,要從你年輕的時候開始說起了。”她一邊說,一邊打量他。
“那時候,鍾家和武家還是名不經傳對立的小家族。你和武健兩人也還是摯友。你們一同出去闖江湖,試圖為各自的家族創出一片天地。”
“可是我跟武健還是最後成了今天這副樣子。”
“那怪誰?還不是怪老爺你自己?”
“怪我?”
“你們決裂就是從這把劍開始。”
“這把劍?”武陽轉身看向那把高大地不可一世的巨劍。
“你們一同在火山中發現這把巨劍。”繆玉之說,“兩人中任何一個的能力都不足以將巨劍弄出來。必須兩人合力才能將巨劍拉出火山口。”
“可是當巨劍被拉出的一刻。你將武健重傷,自己把這把劍帶走了。還對外聲稱這把劍在武健手中。為此武健幾乎受到毀滅性的打擊。而老爺你卻借著從古劍身上雕刻的無名功法,發得家跡。”
武陽從未聽父親提過這段故事,沒想到兩家之間最大的矛盾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