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尾 聲(1 / 1)

一切都結束了。

但魑魅說,我們將有新的開始。

於是,我們離開了黑拉姆山,帶著艾薇拉與帝曼拉。但不久,他們都不見了。

帝曼拉是風魔族的族長,可整個魔族都消失了,被孟菲力毀滅,這其中也包括風魔族。而帝曼拉那時因為四處尋找可可拉,最後被魔女瑪姬一起關在黑拉姆山地底下,因而沒能阻止孟菲力對風魔族的殺戮。

我最後一次看見帝曼拉時,他失魂落魄地念叨著一個名字,隻是聲音太含糊,我聽不清。後來,就再也沒見過他,我想他還在尋找可可拉吧。但他永遠不會知道,可可拉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他在尋找可可拉,我們呢?也在尋找——尋找人類。

埃裏伯斯這個世界,現在一片荒蕪。以黑拉姆山為界限劃分的話,世界的左邊——過去是屬於魔族的魔界,但魔族已經滅絕了。而世界的右邊——人類居住的蘭提斯大陸,人都不見了,不知去了哪兒,好象憑空消失了,難道真的都被魔族抓去做緹拉果的種子了嗎?

但是魔族已經消失了,人類又在哪兒呢?

抱著這些迷惑,我與魑魅在黑拉姆山及奧米拉雪山間定居了下來,這是我幼時成長的地方,過去曾被謠傳為“樂園”。雖然心裏不免有些排斥,但我明白,世界上從來都沒有樂園,惟有創造。

如今,這兒冷冷清清,一個人都沒有了。隻有我與魑魅,每日看著太陽,升了又沉,沉了又升,日複一日。不知為何,總有種孤零零的落寞感……

“銘,天越來越冷了,你也不多穿一件。”

突然,我身上披下一件厚實的天鵝絨長袍,魑魅從身後將我抱緊。

“穿太多會讓我更想睡的。”不知是不是體內的蛇之力作祟,隨著這天氣越冷,我近來越泛困。“對了,魑魅,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總不肯告訴我?”

“那都是過去了。銘,有時回憶並不讓人愉快,活著就該展望新的開始!”

魑魅似乎話中有話。我轉過頭,疑惑地望向他。

“睡吧,你不是困了嗎,那就放心睡吧。我會一直守著你。”

他的手從後麵伸了過來,緊緊握住我的右手。這動作讓我禁不住心裏一暖。

“魑魅,我想鑄把劍,右手總是空空的,很不習慣啊。”我的右手,已經習慣了握劍的感覺。

“你的右手,握住我就可以了。”他更握緊我的手,十指交纏,語氣之中居然……有點酸意。

我忍不住笑了。不禁回想起在失去他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魑魅對我有多重要。隻是……

為什麼呢?現在的我,為什麼還是有些失落呢?

正當我迷惘時,傳來魑魅驚愕的聲音:“銘,你的左手——”

我低頭一看。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我左臂斷腕的地方已經複生了。

複生……就如這太陽一般,日升日落,循環不息麼?生命不也是如此?

我突然很感觸。

“魑魅,我們去尋找生命吧。”

“什麼?”

“這個世界一定會新生的,就如我的手腕,就如那太陽。艾薇拉是金色那伽,擁有改變世界的力量。雖然他失蹤了,但我知道他是藏起來冬眠了。我有預感,到明年的雪月時,就是下一個七千年的開始,他將蘇醒,創造一個新的大時代。在此之前,讓我們去尋找生命,讓我們來守護這個世界吧。”

“金色那伽的力量是創造,而銀色那伽的力量是守護。隨著蛇之力覺醒,你有這種想法,也是很自然的。隻是……守護的責任太大了……”魑魅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隻剩下長長的歎息。

“你怕我無力承擔?”我笑了。

“守護的代價太大,過去的你,就是這麼被害死的啊!”魑魅激動起來,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全身都在顫抖。“更何況,當你體內的蛇之力完全覺醒後,恢複那伽真身的你就會擁有七千年的長壽,但同時,當下一個七千年之末時,你將再次麵臨埃裏伯斯的饑渴。這太危險,我無法忍受再失去你!”

“你在怕什麼,魑魅?”我在他懷裏轉過身,笑著望入他的雙眼。“七千年很長,一切才剛剛開始。未來雖然是難以預測的危險,但也代表著變化,不知新的時代會是什麼樣的呢……我很期待。況且,你不是總告訴我,過去的都過去了。那就讓我們展望未來吧!有了你,我越來越發覺生命是多麼美好,責任並非那麼沉重,我希望埃裏伯斯的未來能在我的守護下變成一個真正的樂園!”

“未來……”魑魅欲言又止,眼中閃爍幾番躊躇,最後對著我折服地笑了。

“好吧。但是答應我,別一個人承擔,讓我與你一起!”

我沒有回答,輕輕笑了。

陽光把我們的背影拖得長長的,就如一條銀色的那伽緊緊纏著一隻金色迦樓羅,彼此依存,再也無法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