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牧民的辛苦也顯而易見，婦女們要借助短暫的夏季，儲備牛羊過冬的幹草，撿牛糞曬幹以備冬日取暖做飯，剪羊毛、擠牛奶，無一戶牧民不在忙碌，連小孩子都在放牧，牧區太零散，孩子沒辦法讀書。在途經若爾蓋草原時，那裏已經在集中修建牧民定居點，孩子讀書可能獲得解決，但在報刊上見到文章認為，牧民定居又會造成放牧不均衡，導致草場退化，看來還不是個簡單問題。
六
夕陽西下時，我們已見到了阿壩縣城著落的河穀，相當開闊，樓宇鱗次櫛比，飄升的炊煙中透著大片金黃色的琉璃瓦頂，高聳的佛塔，五顏六色的風馬旗以及隱約可聞的鍾聲，我們估計可能是藏傳佛教寺廟。果真，縣城邊上就是一座規模宏大的藏傳佛教寺院，黃牆紅頂，擺放著轉經筒的長廊望不到盡頭，經幡高高飄揚，著紫紅袈裟的喇嘛出出進進，還有許多藏族婦女燒香或轉經輪，透出一種濃濃的宗教氣氛。
阿壩縣城不大，主要的一條街道貫穿全城，銀行、郵局、電信、機關、商店新建的樓房高聳，服裝、手機、電器專買店廣告醒目，餐館、酒店、賓館裝飾得很鮮豔，再是有當地特色藏藥店、手工藝品店、皮革製品店、鐵器店、金銀首飾店也不少，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大都是穿著各式藏袍的藏民，還有三五成群的喇嘛，讓人感到真正是走進了藏區。
我們特地到老街道轉悠，兩邊全是傳統的藏式民居，土牆土院，或磚或土築起的土屋，類如北方四合院，但門樓、窗欞、廊柱則很講究，有雕飾和彩繪，屋頂則插經幡，大多數院中有壓水井，有婦女在洗衣勞作，一些老年婦女坐在大門墩上，手搖經輪，念念有詞，幾乎家家門口如此，但拒絕拍照，常轉過臉。孩子無所謂，嘻笑著很配合，藏族孩子眼睛很亮，麵孔黑黑的，牙齒很白，與內地孩子一樣可愛。
阿壩縣城附近的民居修得很有特色，沿著山坡，坐北朝南，避風向陽，每家都用片石或泥土築起一圈圍牆，修起兩三層平頂樓房，土牆很高大，但窗戶卻小，常是兩三層，隻在上層牆壁留兩方小小的窗口。遠看，像一座座黃泥方塊矗立在山坡。其實，這些外表簡樸的民居很合理科學，內部裝修也很講究。厚厚的土牆，小小的窗戶，是因為阿壩地處高寒，泥土牆保暖，小窗口也是為了保暖，防風寒入侵。農戶一般下層養牲畜，無需窗戶，上層住人，有天窗透光也很明亮，裏麵則有地毯、壁掛、廊柱、窗護，都經過彩繪，吃住用品俱全。從外表看，阿壩民居一色黃土院牆，簡樸中透出美觀，上過多種畫報呢。
放眼望去，阿壩縣城四周的山巔、崖頂、埡口都有用五色石塊按一定規矩壘起的瑪尼堆，印著代表日、月、天、地與泉水五種顏色的風馬旗，還有用無數潔白的哈達布滿整整一麵山坡，所有與宗教相關的圖騰崇拜及喇嘛廟金黃的琉璃瓦頂均十分醒目，在這條青翠的山穀形成一道獨特的風景，伴著阿壩這座高原上的古老縣城，伴著一個古老民族流逝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