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豔茹笑道:“夢薇,大姐來沒別的意思,就是過來看看你。”
大姐?鄺夢薇看向孫豔茹,她這稱呼改變的挺讓她意外。
孫豔茹坐下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夢薇,坐過來一些,今天咱們姐倆好好嘮嘮,那個,男人。”
鄺夢薇當然明白她說的那個男人是誰。
“對不起,我,一直想和您說句對不起。”鄺夢薇鼓足勇氣終於是給孫豔茹道了歉。
孫豔茹擺了擺手,苦笑了一下,“你不用給我道歉,你沒有對不起我,實際我和他的夫妻關係早在十幾年前就名存實亡了。”
“怎麼可能?”鄺夢薇有些不解。如果是因為她,那也沒幾年啊。
“這也是我今天來的目的,我要把他不能告訴你的事情都告訴你,這樣你是不是就能嫁給他了?”孫豔茹眼裏閃著期待問鄺夢薇。
“孫,大姐,我,”鄺夢薇還是不習慣叫她大姐,支支吾吾的,不知該怎樣回答。
孫豔茹撒開鄺夢薇的手,端起鄺夢薇遞給她的茶,喝了一口道:“我既然來了,有些事就是要說給你聽的,聽我說完,你就明白了。”
三十年前,那時二十幾歲的孫豔茹隻是一名幼兒園的老師。而她和範斌的緣分也是從這裏開始的。
當年從出生就沒了親娘的範誌軍就在孫豔茹的班上。
範斌那時非常疼愛這個沒娘的兒子,怕嶽母帶走兒子去省裏,他是又當爹又當媽,盡力不委屈兒子。
可他一個大男人,又身兼重職,總是會有忙不開的時候,所以晚接兒子的事經常發生。而孫豔茹也就經常為了範誌軍一個人要留在幼兒園等他。
時間一長,孫豔茹對範斌產生了好感,就和他約好了,如果他不能準點接孩子,她會把範誌軍帶回宿舍,等他什麼時候有時間來,在去她的宿舍接孩子。
孫豔茹的建議當時可幫了範斌的大忙。所以在那以後,範斌基本都是去孫豔茹的宿舍接兒子。
有一次,範斌喝多了,去接兒子時就睡在了孫豔茹那裏。
醒過來後,他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對孫豔茹做過什麼。當時孫豔茹也沒說什麼。隻是一個月後,孫豔茹找到市委,哭著告訴他,說她懷孕了,孩子是他的。
想著孫豔茹還是個小姑娘,又那麼善良,範斌毫不懷疑的就答應,會娶她。
那個孩子就是後來的範誌欣。
孫豔茹說範斌雖然不愛她,但他是個責任心極強的男人,對她還是相當不錯的。所以女兒十幾歲前,他們的生活還是很正常,很幸福的。
一切變故都是從範誌欣的一次運動會後。
女兒摔傷了,範斌瘋了似地跑到醫院。再婚後,嶽母以怕後媽給孩子氣受為理由,強硬帶走了兒子。這個女兒是他失去愛妻,又失去兒子唯一的寄托了。
女兒流了很多血,需要輸血,他毫不猶豫的伸出了胳膊。可結果卻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
範斌覺得突然有些天旋地轉,看著流進女兒血脈裏的血,他差點昏倒。當時有個醫生及時扶住了他,那個醫生就是張院長。
他愛了十幾年的女兒不是親生的,那就意味著,他是被騙的。
範斌不是個衝動的人,他超乎常人的冷靜從那時就能看出來。
他回到家,沒和孫豔茹吵,也沒質問她,隻是把自己的行李往書房一搬。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進過孫豔茹的房間,也沒碰過酒。
他這一生醉過兩次,第一次酒醉,害患了先天性心髒病,不能生育的愛妻懷了孕。
第二次酒醉,被騙娶了孫豔茹。從那以後,誰在想讓範斌喝醉,簡直比殺他好像還要難一些。
孫豔茹明白他不提出離婚的原因,那時正是他要提幹的考察期,在那個時期,幹部離婚就像犯了大錯一樣。不管怨誰,離婚都是錯的。
範斌為了他的事業,放棄了他個人的生活。
孫豔茹了解,他十幾年都未沾過女人,她也試圖挽回過他,可不管她怎樣做,他都毫無感覺。
有那麼一段時間,她覺得,他可能是受了刺激,已經失去了男人那方麵的能力了。
她是對不起他的,但她沒後悔過當初放棄初戀選擇範斌的行為。她想,有生之年,她會好好照顧範斌,會彌補她欠他幾十年一個男人該有的正常生活。
直到有一天,範斌突然提出離婚,孫豔茹堅決反對離婚,並說,“我們都老了,就這樣相伴到死不可以嗎?”
接下來範斌就告訴了她那段美麗的相遇,以及那個為他受盡苦難的女人,他說,他要給那個女人婚姻,給她家庭。
鄺夢薇看著孫豔茹,想鄙視她,想恨她,可她又是因為愛範斌才這樣做的。
這些話範斌一定和媽媽說過,怪不得媽媽第一次見範斌就表露出同情。
愛一個人是可以這樣自私的嗎?
說了這麼多,孫豔茹又端起已經涼了的茶喝了一口,“我知道你心裏一定很瞧不起我,可能還在罵我?”孫豔茹笑了,“想罵就罵吧夢薇,但大姐求你,嫁給他吧,他這一生風光背後有多苦我比誰都清楚。昨天我見過他,問他你們的事,他說你至今不同意結婚,所以我今天才會來找你。”
說完,孫豔茹站了起來,看了鄺夢薇一眼,她想她說的話,隻要她是真心愛範斌的,就一定會動心。該做的做了,該說的說了,走到門口,又停下來,背對著鄺夢薇說道:“我過幾天就要走了,和誌欣去美國,他安排的。”
鄺夢薇把車開的飛快,高速路限速120她也覺得好慢,這是她第一次超速開車。下了高速更是收不住油門,直到交警擺手,她才無奈的停下車。
一句話不說,把交警要的東西一交,然後掏出手機給小劉打了電話。
小交警偷偷看了她幾眼,覺察出這個女人來頭不小,也沒敢多說什麼,磨磨蹭蹭的掏出罰款收據,偏巧又一個違規的,小交警立即轉向那人,罰款,扣證,毫不含糊。
很快最高領導電話就過來了,小交警接電話連連說是,然後把證件還給鄺夢薇,“對不起,您可以走了。”
她不想用權勢壓人,可她今天真的很著急見到範斌,所以鄺夢薇也沒客氣,接過證件扔進車裏,然後開車離開。
副省長的未婚妻?小交警搖了搖頭,這主是真的惹不起啊。
一見麵範斌用從未有過的語氣把鄺夢薇狠狠批評了一通,“一路超速過來?進到市裏還開飛車?交規就是給你這樣人定的,”回頭看向小劉,“以後她在違規開車,不許亂用職權,該怎樣怎樣。”
做錯事是她,可她也是急於想見到他啊,這可是她第一次主動來見他。哼,那好吧,正好用她來做新交規的典型,鄺夢薇賭氣的站起來就往外走。
“姐,”小劉擋住鄺夢薇,“別衝動,副省長也是考慮你的安全才會生氣的。”
鄺夢薇撇嘴,賭氣道:“他才不是,他是覺得我這樣損害了他的威信,我就去交警隊報道,要殺,要拘留,隨便。”
範斌看著鄺夢薇,學會要挾他了,擺了一下手,示意小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