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她回道。
季雲深長眉狠狠一擰;“把被子拿開,我看。”
平淡的語氣裏已有了些許怒意。
被子裏的人紋絲不動。
“尤思爾,我再說一遍,你******把被子給我拿開,你聽到沒有?”話音落地,他大手便不管不顧地去搶她死死攥住的被子。
剛所有的力氣都用到哭上麵去了,她哪裏還是他的對手?
同他抗爭了幾下,便失了陣地,被子整個扯下來的時候,她手裏就隻可憐兮兮地剩下一角。在眼睛重新觸到光線的那一瞬,淚水宛若決堤一般洶湧而出,她從不知道自己身體裏竟有這麼多淚水可以流……
看到季雲深那張俊臉的時候,下意識地她抬起手臂,去擋自己那雙腫得如同兩個核桃似的雙眸。
而在季雲深拉下思爾被子的同一瞬間,他看到在她臉上縱橫交錯的淚痕。
高大的身軀隨之一震。
她哭了。
“季雲深,可以實話實說嗎?你是不是沒有打算要娶我?”
季雲深目光深邃,凝視著她不語,良久,開口道:“你肯相信我嗎?”
身體仿佛不由自己控製一般,她點了點頭。
她想她是很知足的一個人,他肯許給她一句話,她就敢相信;她想她是很膽大的一個人,他肯給她承諾,她就敢賭上自己一切。
思爾才一懷孕,沈妮便風風火火地給遠在英國出差的季雲驍打了電話,要他盡快回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個飯,慶祝一下。這天,季雲驍才一下飛機回來,便接到沈妮電話,要去尤家把尤佳期也一並接回家裏來。
季雲驍趕到尤家的時候,尤佳期早已著裝打扮好了自己,等在門口,儼然是沈妮早就同她打好了招呼。她上了車,坐在他身旁的位置。
“王伯,走吧!”車門一關,季雲驍冷冷地吩咐道。
從打尤佳期上車到坐在他身側,他都不曾看著一眼,所有的實現都集中在平板電腦電腦上的最新財經訊息上。
麵對季雲驍的冷淡,尤佳期亦是不痛不癢。
她和他的關係,名義上是未婚夫妻的關係,而實際上連陌生人也不如。向來沉默寡言的季雲驍,在認識了尤佳期的近十年裏,和她說過的話也沒有超過二十句,最多的還要數訂婚宴那天。
可哪又怎樣?
隻要他和她都很享受這種關係就好。
她盡她的責任,在各種場合上扮演她溫婉賢淑的未婚妻,他也盡他的義務,從訂婚那天起,便接管過尤氏的生意。
兩個人,再無其他。
“雲驍,尤思爾懷孕了,你有什麼想法?”尤佳期開門見山。
季雲驍反問:“我該有什麼想法?他懷的是雲深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
“不是你的孩子,你才該有想法,不是嗎?你該不會認為這次你爸媽叫我們一起過去,隻是想要一家人一起吃個飯而已吧?”
季雲驍挑了挑眉,靜候她下文。
“你是季家長子,季雲深已先你一步有了季寶貝那個孩子,現在尤思爾又要為他填上一個,你爸媽不會沒有任何表示的。”尤佳期完全不介意在季雲驍麵前表現出自己的卑劣,更不屑隱藏她的居心叵測。
換句話說,她口中所談,在名門望族的千金少爺們再尋常不過。他們從一出生就知道自己不同於常人,他們是財閥們的子女,他們的兄弟姐妹不隻是和他們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甚至有一天會因為某些東西分配不均而在所難免地成為敵人,比如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