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連生的房間在二樓,房間有一扇極大的落地透明玻璃門,推開門可以看到外麵的黑夜,隻是因為光汙染,如同兒時漫天的星辰是無法見到的。
“小少爺請早點休息。”管家是跟著孟連生進入到房間的,看到孟連生在陽台上站著發呆,出身提醒,“晚上夜露重,小心著涼。”
孟連生低垂的眼,覺得自己像是待屠宰的羔羊一般,孟連生的樣子和江家的人並不相似,尤其是一雙眼睛,江家人的眼眸都是如出一轍向上挑起,伴著斜飛入鬢,看上去或是淩厲或是瀲灩春意,而孟連生的雙眼平和清澈,看上去就幹淨透明,五官的輪廓和江流或者江誌川都相差不遠,隻是這雙眼睛同他們區別開,孟連生的嘴唇也如同淺色的花瓣。
“您的衣服已經按照您的尺碼準備好了,都在衣櫃中。所有的衣服都是新製成的衣服,料子也都是上好的,供您換洗的內褲還有浴袍都放在了床上,您請自便。”管家說道。
一般而言,浴室裏是不會有所謂的攝像頭和監聽器,之前在登入飛機之前已經把通話的耳機和話筒都放在了手表中,把降壓藥擰緊之後,用塑料紙包裹住,倒出大部分的沐浴露,把瓶子丟入了沐浴露的瓶子中。
洗完澡之後,整個人清爽而幹淨,就算是柔軟的床鋪,卻總是會想到在美國簡陋的床鋪,想到襄垣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他在飛機上還是見過她的,雖然為襄垣有一些擔心,心中卻也暖暖的。
早晨六點鍾,就算是夜裏睡得並不安穩,也是按時起床,隻是窗明幾淨的房間,還有通過透明的玻璃落地窗可以看到院子裏鬱鬱蒼蒼的一株香樟樹,整個房間裏靜悄悄的。
推開了落地窗之後,就可以聽到樹中的鳥的叫聲。
洗漱罷之後,拿出了藥瓶,吃了一顆藥。換上休閑服,並沒有出門,而是選擇了拿出了自己的畫架還有畫紙,作畫。走的時候,房間裏的其他東西他並沒有拿,但是所有的畫作還有畫畫的工具都是帶走了的。
心思太過於紛雜,畢竟隻有19歲,對未來的那種恐懼死死攥住他,他很想和襄垣說說話。
再次去浴室做好了準備之後,打開了房間中的電視,放入了一張音樂碟之後,尋了搖椅坐在陽台上,右手撐住腮,藏住了話筒。
“襄垣,你還好嗎?”似是喃喃自語一般。
襄垣今天早晨起得更早的,這時候聽到了孟連生的聲音,語氣溫和,她可以理解對方的那種感覺,甚至想要那時候雖然沒有自由但是還有生命,而現在這兩樣孟連生幾乎可以說都沒有,“別擔心,我需要做一些準備,江流這個人,我還是知道一點的,素來喜歡黃道吉日,就算是最合適的一天,也是在四天後的周五,台北我陌生而熟悉,還需要一點點時間。”說是熟悉,已經這裏她曾生活了很久,說是陌生則是因為她那時候已經被折斷了翅膀,台北的底下城市,她並不太清楚,需要一點時間來探索。
“其實,能和你說說話就已經很好了。”孟連生說道。
“你來說說看你所知道的吧。”襄垣開口說道。
知道了今天要去醫院做檢查,襄垣開口說道:“等會記得收好通訊設備,今天不出意外,你會忙碌一整天的時間。正好,我也打算熟悉一下台北的環境,做一下先期的準備工作,今天晚上的時候,我會同你說說話。”
“隻有一公裏的範圍,你住在哪裏呢?”
“哦,距離你的位置很近,等到你從江家出來了,我指給你看。”襄垣笑著說道,眸光帶著狡黠,既然潛入了這個宅子,怎麼會不摸清楚它的底細,顯然這是一個金屋藏嬌的處所,平日裏每隔三天,會有鍾點工定點來做清潔,而周末的時候,房子的主人就會過來同那位情婦荒唐度日,襄垣選了一件收拾好的客房,主臥和客廳都淩亂不堪。
“好啊。”初夏裏的微風帶著些許的涼氣,拂麵讓人也覺得精神一震,孟連生的連生帶著淺笑,眼眸都是瀲灩波光。
兩人似乎從沒有這樣的通話的情況下,聊這麼久的時間,又都不是話多的人,偶爾兩人都沒有出聲一陣沉默的時候也並不覺得尷尬,大約一個多小時以後,就聽到了敲門聲,孟連生隻是手頓了頓,並沒有說話,再敲了三次門之後,依舊是昨晚上的那個管家,開口說道:“小少爺,早晨已經準備好了,請您跟我去一樓就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