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早在一旁困的打起了瞌睡,江以影招呼她起來讓她回房去睡,然後自己簡單梳洗了一下便更衣上了床。
她躺在床上卻左右都睡不著,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就不自然的浮現出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戰爭場景,後來終於迷糊了過去卻又做了個噩夢。
夢裏江以鋒右手提劍一身白衣染盡鮮血,右臉頰上一道猙獰的傷口往外汩汩的冒著血,在他的腳下是江鎮濤和許許多多將士的屍體。
她倏地一下醒了過來,這時外麵正巧打了四更天。原來才過了這麼一會。剛才的夢實在是太不吉利了,她倚在床上蜷著雙腿腦子裏亂哄哄的,心裏覺得壓抑的緊,連帶著整個人都不安起來。突然很想出去走走透透氣。
剛才做噩夢出了一身冷汗衣服都已經濕了,她下床找了身幹淨的衣服穿上又將架子上的披風裹了隨手拎了個燈籠開門走了出去。
雖說離都的氣候整體偏暖但是現下正是冬月晚上外麵還是頗有些冷的,她不由得將身上的披風緊了緊。今天晚上沒有月亮,外麵有些黑漆漆的,風帶著涼意輕輕的撲在她的臉上,她聞到了山茶花的香味。
楊氏酷愛養花,所以江府的花園修的很大,裏麵種植了各式各樣的花,現下正是山茶花的花期。
江以影的房間離花園很近,隻需走幾步路拐個彎便是,她循著花香味掌著燈籠慢悠悠的往那邊踱去。
花園邊上有兩棵大棗樹,在她剛來江府那年她讓人在下麵裝了一個秋千架,架子旁邊擺上了石桌石凳,夏天的時候她和江以柔經常在這裏納涼打發時間。
江以影來到石桌前,將燈籠在地上放好,整理了一下披風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周圍靜悄悄的,她呼吸著清涼的空氣和風帶來的一陣陣花香,心逐漸平靜下來。她隨手將胳膊支在桌子上托住臉頰望著眼前靜立不動的秋千思緒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她本身的小時候。
她的老家在農村,每當假期的時候父母總會帶著她回去住上一段時間。那時候的農村還是一片貧窮的景象,村子裏沒有廣場沒有各種健身器材,小孩子也沒有零食玩具。到了夏天孩子們總是湊到一起找來父輩們上山捆綁樹枝用的粗繩子然後在兩棵離得很近的大樹上分別綁上一端製成一個簡易的秋千。她第一次見到那樣的秋千時覺得很稀奇,便央著他們讓她也坐一坐,結果由於沒有經驗上去隻一會便“嘭”的一聲掉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她回憶的太入神了,恍惚間她仿佛真的聽到了當年自己從秋千上掉下來的聲音。
她從石桌上直起腰來往四周看了看,模糊間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花園中間那邊一閃而過,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又仔細地看了看卻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之外什麼也沒看著。她心想大概是自己眼花了吧,但是心裏卻不由得產生了些怕意,起身彎腰將地上的燈籠拿起來打算回房去,卻突然覺得後麵撲來了一陣風,然後什麼東西在她身上一點,她便不能動了。
江以影雖然不會武功可是此刻她卻也知道自己大概是被人點穴了。那人點住她後立馬吹滅了她手裏的燈籠然後扛起她迅速往花園中間奔去,待來到一棵樹下便將她放下用她的藏藍色披風將她露在外麵的白色衣服裹了起來,然後拽著她蹲下靠到了樹上。
黑暗中江以影覺得她的旁邊似乎還有一個人,因為她隱隱約約的能聽見他的喘息聲。她的心裏除了害怕之外還有些疑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抓了自己不跑卻蹲到這樹下麵幹什麼?
卻在這時借著外麵街上燈籠投過來的依稀的光她看見有幾條黑影從牆外躍了進來。一時間她更詫異了,她旁邊的人卻仍然動也不動甚至連剛才的喘息聲也不見了。
隻一會功夫她便又見那幾條黑影從牆那躍了出去。
大約又過了半刻鍾,劫持她的人終於說話了。
一個男子的聲音,小而焦急的問道:“主子您怎麼樣?”
另一個聲音道:“沒事,隻是內力好像沒了。”
“主子都是我的錯,要不是為了救我您也不會受傷,現在可怎麼辦才好、、、”說著聲音有些哽咽像是要哭似得。
另一個人道:“現在我們還不能出去,他們不敢進來大肆搜索想必定會等在外麵。”說完似乎喘息了一會。
“那可怎麼辦,您的傷可耽誤不得啊。”
江以影在旁邊聽著,心下明白了幾分。心想他們倒是聰明知道躲進將軍府來,在這離都城恐怕還沒有誰膽子大到敢公然進鎮西將軍府搜人吧。不過這兩個聲音怎麼好像在哪裏聽過。
另一個沉默了一會道:“任天,解開她的穴道。”
那個叫任天的馬上湊過來惡狠狠的道:“我解開你的穴道你要是敢叫我就用劍割斷你的喉嚨!”說完然後伸手解開了她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