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花問昔應了一聲,帶著滿身寒氣進了屋子。她這才發現,屋內屋外簡直是冰火兩重天,裏麵是春暖三月,暖意盎然。仔細一打量,原來這屋子兩角都燃了火爐,怪不得這麼暖和。他難道比她還怕冷?
“過來,幫我磨墨。”清泉般的聲音流向她的耳膜。
“哦。”花問昔走到桌子前,發現他身側居然還有一個小爐子。他到底是有多怕冷?不過這麼暖和她也舒服,她本就是南方人,這京都的三月,比朝陽城最冷的冬日都還要冷上三分呢。她拿起墨錠,在墨硯上慢慢磨了起來。他今天居然沒說渾話氣她,真是稀奇。
她小心的拿眼睛去瞄容庭手上的東西,原來他在批奏折,那雙削蔥般玉白的手指正在折子上書寫著,原來他的字也很好看呢,幾分張狂,幾分內斂,幾分雅意,融合在一起,就書就了他行雲流水般的墨跡。
太子…黨羽猖狂…雪災蔓延…災銀……
她不敢眼睛動的幅度太大,怕被這個黑心察覺,依稀隻瞄到了這些字樣。
這是有人彈劾太子?花問昔突然想起上次聽葉方直說的戶部一案,雖說戶部尚書倒大黴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可皇帝如果要動太子,那就是局勢要亂,水要渾的節奏了啊。這大陵朝堂,能有資格逐鹿太子之位的,也就隻有三皇子歐陽尋,和四皇子歐陽牧了吧。亦或者,這是一招敲山震虎,目的就是要敲打敲打這些對儲君之位虎視眈眈的人,也同時提醒太子要收斂作風?
“好好磨你的墨,眼睛不要亂瞟。”容庭低低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哼!不看就不看,她還不稀罕呢!
她專心擺弄著墨錠,漸漸的頭開始一點一點,如同小雞啄米一般。好困啊!花問昔打了一個哈欠,也就這個黑心這麼會折磨人,大清早把她喊來這磨墨,也不跟她說話,悶得她隻想睡覺。
半晌,墨錠都沒有再動一下。
容庭抬起頭,看見花問昔站在書桌前,僅靠著手持的墨錠這一支點,都甜甜睡了過去,不由失笑。看著她甜香的睡顏,他抬手想要捏一捏她鼓鼓的腮幫,真是可愛。可在那隻玉色指尖剛要碰到她的臉頰的時候,硬生生頓住了。這張臉,閉上了眼睛,竟然找不出一絲熟悉,這又是誰的臉呢?他的眸光暗了下來。
這一覺睡得花問昔酣暢無比,她悠悠轉醒,就看見一雙深幽的眸子盯住自己,不由嚇了一跳,忙開口道:“小人…小人實在是困極了,大人請別怪罪啊。”
“你為什麼要做官?”容庭沒有理會這件事,反而直直拋出了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