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做官?”花問昔眨了眨眼睛,這個人怎麼突然關心起她的意誌了?她答:“人常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一個讀書人,當然要胸懷天下,誌在高堂,為了天下百姓,江山社稷,我也想做一個好官。”
“哦,是嗎?”容庭的聲音淡淡的,卻莫名的讓花問昔一陣心虛。她一不為名,二不為利,至於百姓、蒼生的成分確實少了點,想做官的大部分原因還是為了救哥哥。她重複道:“當然是這樣。”
容庭道:“你為什麼不求我?”
“啊?”花問昔一怔,看向容庭,他這是什麼意思?
“誰人不知,本相是權傾朝野的右相,本相的話在陛下麵前分量也夠足。如果有本相的舉薦,就算你不能一舉奪得三甲,也勢必能某個好官位。你就沒想過要在我身上下下功夫?”
花問昔一時糊塗了,他語氣平常,好像真的在給她指一條明路,這黑心會這麼好心?說老實話,這種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事,她還真沒想過,尤其對象還是這麼個黑心。她問:“大人要小人做什麼?”
“也沒什麼,本相覺得使喚你使喚的挺順手的,你再多賣身幾年,本相也不是不可以幫你在殿前說話的。再說,有個朝廷小官做本相的小廝,用起來的爽利些。”容庭斜靠著椅背,目光閑閑打量著她。
果然!這個人哪能那麼好心!他今天一早上表現正常的假象把她麻痹了,這人誠心是來逗她樂子的!周扒皮!她臉一黑,說道:“多謝大人費心,小人還是老老實實走平常人的路吧!捷徑多荊棘,小人是無福消受的。”
“哈哈哈…”容庭大笑起來,“小月兒真是妙人啊!話裏話外還帶著禪意,捷徑多荊棘,要是世人都能明白這個道理,可能很多人的命運都會大不相同吧。”
“……”
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花問昔暗暗翻了一個白眼,這時肚子卻咕咕叫起來。她臉一紅,手捂住肚子,早上沒來得及吃飯,現在可不餓了嘛!
容庭聽著她的肚子咕咕叫,笑得更大聲了,“原來小月兒餓了呢,都已經正午時分,走吧,去飯廳。”說罷,他就起身出去了。
花問昔跟在他身後,簡直囧的要挖個地洞鑽進去了。居然被這個黑心看到這麼窘迫的一麵,她也是不要活了。
到了飯廳,廚娘已經上了一桌菜肴,豐盛無比,菜色鮮豔,香氣誘人,看起來讓人好有食欲。她的胃袋已經有些躍躍欲試了。
見容庭已經在主位坐下,雖然她也很想坐下吃飯,但誰讓這人不是有一條“右相坐著,小廝站著。右相躺著,小廝捶腿”的規矩嘛,她規規矩矩站在餐桌旁,眼睜睜看著滿桌佳肴默默吞口水。
“你不是餓了?”容庭好笑的看著她一臉垂涎美食的表情,“還不坐。”
“可是…”花問昔剛要說君子協議,轉念止住了話音,他讓坐她還不坐,她又不傻!“是是是…”她忙不迭就挨著容庭坐下,拿起筷子就開吃了。空腹一早上,她是真的餓了。
一旁布菜的廚娘目瞪口呆,她在右相府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她家大人用這種近乎寵溺的口氣跟人說話,雖然大人麵上總帶著笑,可總讓人覺得隔著層霧氣似的,無法接近。可現在大人的眼神,卻溫柔的不像話,更別說還跟大人同桌用餐了。這個小廝,到底是什麼人物?
容庭擺了擺手,示意廚娘下去。
花問昔邊吃,邊讚道:“大人,你家廚子真不錯,比朝陽…比好多有名酒家的廚子還要技高一籌啊!嗯…美味!”
容庭優雅的拿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花問昔見他吃的那麼優雅,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心裏同時在默歎,真沒見過吃相這麼好看的人啊!她放慢了速度,說:“小人平時吃相也沒這麼差的,隻是今天…確實是餓壞了。”
“吃吧。我又沒有說你什麼。”容庭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到她唇邊,撚掉了一粒米粒。
花問昔頓時心騰騰騰狂跳不止,他居然這麼溫柔?不是又要揶揄她了吧!她停筷等了半天,卻沒等到他的一言半語。她不自在的沒話找話:“誒,大人,吃飯怎麼不見你的家人呢?”
容庭就是突然崛起的新貴,關於他的身世,市井都沒有一點傳言,她這時候也有點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