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庭怔忪了片刻,似是沒想到她會有這麼一問。隨後微微一笑,說:“我沒有家人。”
“怎麼會沒有家人呢?”花問昔疑惑,“難道是都…啊!對不起。”
“已經很久沒有人陪我吃飯了。”容庭不在意地搖搖頭,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拿那雙恍若桃花的眸子瞧著她,裏麵沒有揶揄,隻是恬靜地看著她。
花問昔條件反射道:“怎麼可能。”
“在我這個位置,身邊已經不剩下什麼人了。”
聽著他輕鬆隨意的口氣,花問昔心裏突然一陣難過,不知道為什麼。權傾朝野的右相,居然找不到人陪他吃飯?當真是高處不勝寒嗎?
她看著他那雙恬淡的眼眸,心突的一緊,裝作不在意的到處打量,看到桌邊擺著幾隻精致酒壺,跟上次河邊撿到的酒壺顯然是同一種做工,便岔開話題道:“大人,小人想喝酒。”
“沒有。”容庭臉不紅心不跳就給她扯了一個謊。
“你騙人,這明明就是酒!”花問昔登時氣道。
“錯了,這不是酒,這是藥。”容庭慢悠悠地說著,跟真的一樣。想騙她?明明就是上等的美酒!他不讓她喝,她偏要喝!下次就來偷!
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一聲,不再說話,默默吃飯。
飯畢,容庭領著她到了一個池塘前。
花問昔又是一陣驚歎,他的右相府裏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明明是冷冽的冬季,池塘裏卻開滿了本應是夏秋之季開放的荷花。真可謂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她發自肺腑地讚道。不知怎的,她看著這滿池的荷花,居然聯想到了身邊的這個人。如果不是領教了他黑心的本事,他的氣質跟荷花倒真有幾分相似呢。
容庭斜靠下來,花問昔這才發現池子邊設有一張軟塌,還有一張圓桌和一把木椅。
容庭指了指圓桌,道:“以後你就在這裏讀書吧。總歸是本相的人,如果連殿試都進不了,說出去不免要讓人笑話。”
什麼他的人?誰敢笑話他?花問昔撇了撇嘴,還是走到圓桌邊,發現桌子上已經擺放了好幾本書,翻開一看,居然沒有四書五經玄黃周易等等,全都是一些斷案的書籍。
“大人,小人是考科舉,大人怎麼讓我讀這些?”雖然讀了這些,確實對她以後有益,可這也未免太詭異了吧!
“本相做什麼需要向你解釋嗎?”容庭看著滿池荷花,反問道。
好吧,他確實不需要跟她報備他的想法。罷了罷了,反正對她有利,她就順了他的意。
一整個下午就在沙沙的翻頁聲過去了,容庭也再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荷葉。
夕陽時分,容庭開口打破了沉默,“時候不早了,今天就到這裏,你回吧。”
花問昔從書中抬起頭,不得不說,容庭的藏書就是不一般,大部分都是典藏版,居然還有幾本孤本,她相信這對她以後斷案有莫大的好處。她答:“是,大人。”
有小廝過來,手裏還提著一個壇子。小廝上前將手中的壇子遞給花問昔,“拿著。大人,小的下去了。”
容庭擺擺手示意他下去。
花問昔接過壇子,問道:“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