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章 蔣士銓:詩標“當代之首”,曲為“近時第一”(1 / 3)

蔣士銓(公元1725~1784年),字心餘、苕生,號藏園,又號清容居士,晚號定甫。鉛山(今屬江西)人。清代戲曲家,文學家。乾隆二十二年(公元1757年)進士,官翰林院編修。乾隆二十九年辭官後主持蕺山、崇文、安定三書院講席。精通戲曲,工詩古文,與袁枚、趙翼合稱“江右三大家”。蔣士銓所著《忠雅堂詩集》存詩2569首,代表作有五古《遠遊》、《歲暮到家》,七古《開先瀑布》、《驅巫》、《萬年橋觴月》、《漂母祠》,七律《潤州小泊》、《梅花嶺吊史閣部》、《烏江項王廟》等,其戲曲創作存《紅雪樓九種曲》等四十九種。

家境清寒,父母熏陶

蔣士銓先世姓錢,居浙江湖州府長興縣(今湖州長興)九裏瀧庵畫溪頭。明末崇禎十七年(公元1644年),其祖父錢承榮九歲,因避兵亂與家人失散,隨人輾轉流落鉛山縣永平鎮,為邑長蔣某收為子嗣,從此宗蔣氏。

清雍正三年(公元1725年)十月二十七日雨夜,蔣士銓降生於南昌垣東街小金台前舊宅,適逢響雷,因得乳名“雷鳴”。士銓出生時,家境清寒,但父母的知書識禮,卻使他從小就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他的父親蔣堅是位秀才,性好任俠,擅長刑名之學,有古烈士遺風,曾長期佐幕於山西澤州,屢雪疑案,為當世所重,著有《求生錄》四卷,《晉昌紀獄》二卷,《鐵案》、《劍旁詩》、《書法指南輯說》各一卷。

其母鍾令嘉,字守箴,知書識禮,工詩善文,著有《柴車倦遊集》。籍貫南昌,康熙四十五年(公元1706年)出生在一個貧寒的書香門第。在九個兄弟姊妹中,她排行老末,是她父親最憐愛的“小九妹”。在父親的教導下,鍾令嘉通經史、擅詩詞,小小年紀就顯現出過人的才華。在鍾家,經常出現這樣的情景:父親酒酣耳熱,吟詩作詞,讓鍾令嘉挑詩詞的毛病,女兒每指正一字,父親便飲一杯酒。幾杯酒下肚,他開懷大笑,朗聲道:“不意阿丈乃有此女(真沒想到我老漢有一個這麼好的女兒)!”

這便是鍾令嘉,一個滿腹詩書的才女,正是在她的哺育和熏陶下,蔣士銓才能在文學的道路上“一飛衝天”。

慈母教子,受益終身

在父親的指配下,十八歲那年,鍾令嘉嫁給了四十六歲的鉛山人蔣堅。一個比自己女兒大二十八歲的男人,為什麼能夠吸引鍾父的目光?蔣堅少年時曾苦誌力學而“卒困於學使”,轉而發憤遊京師,轉徙燕晉間二十年,其間做了許多扶弱濟貧、決冤斷獄的事。後來,蔣堅回到南昌(蔣家在南昌有房產),鍾父在聽說了蔣堅的人品之後,認定他就是“乘龍佳婿”。

婚後三年,蔣堅又到外地做師爺去了,教養兒子的重擔便落在了鍾令嘉身上。孩子三歲時,小手還握不住毛筆,鍾令嘉便把竹枝削成篾絲,排成字,一字一字地教兒子。稍稍長大後,即教以《四書》、《禮記》、《周易》、《毛詩》等經書,使他能夠背誦。母親教子得法,且課督甚嚴,酷暑嚴寒,未嚐少倦。蔣士銓兒時患有癲癇,一年要發作七八次,每當這個時候,鍾令嘉便抱著兒子在房屋裏走動,一邊走,一邊教兒子念唐詩。而鍾令嘉自己患病時,也不忘督促兒子讀書,她甚至對兒子說:“隻要你在旁邊念書,我的病就能好。”

超前眼光,素質教育

蔣士銓十歲時,五十八歲的蔣堅回到妻兒身邊,他擔心自己讀書膝下,難免為平常兒,他日為文,亦不免書生態。為了讓兒子“讀萬卷書,行萬裏路”,蔣堅把蔣士銓縛在馬背上,偕妻子一起遊曆了燕、趙、秦、魏、齊、梁、吳、楚間,讓他目睹崤函、雁門的壯麗,曆覽太行、王屋之勝景,隨後安排他就讀於澤州鳳台秋木山莊之王氏樓中。鳳台王氏是富甲一方的大戶,樓接百棟,書連十楹,家藏圖書非常豐富,蔣士銓在這裏可以盡閱所藏,從而打下深厚的文學根底。十五歲,始就外傅,受業於王允升先生,修習完成了《詩》、《書》、《易》、《三禮》、《三傳》等九經,同時開始學習作詩。即使現在看來,蔣堅夫婦都頗具超前眼光,他們對兒子實行的是“素質教育”,這為蔣士銓的人生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自我反思,妙筆生輝

蔣士銓十五歲學詩,師從李商隱開始的。李商隱之詩格調濃豔,文字華美,帶有濃厚的浪漫主義色彩,迎合了少年蔣士銓的需求,他愛之讀之,數年中積下了不少的模仿之作。十九歲這年的秋天,蔣士銓於病中咳嗽不能臥,一天晚上獨坐繩床,見皎月穿窗,戚然而思,忽有所悟。於是強撐病體,起床點燃殘燭,檢出屜中所藏淫靡綺麗之書數十冊,並所作豔詩四百餘首,盡焚於庭中。又向天叩首悔過,發誓斷除妄念。第二天買回《朱子語類》,細加研讀,安排好日程自學。經過三個月的自我反思,他的病居然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