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嵩開車到達香府時,滄雪兩姐妹已在門前等著了。明月昨晚半夜病發,半宿都不曾睡著,天沒亮就起來了。

滄雪一早就過來探望,她聽了姐姐說起昨晚朱頂天有意為難的事,知道若得罪了此人,可能會帶給香家無窮後患。因此她縱然心裏厭惡此人,且厭惡應酬、病體不適,也隻得強撐著同來。

雲嵩等她們上了汽車,跟她們寒暄幾句後,就問明月:“明月妹妹不曾睡好麼?”

明月驚訝地捂著臉說:“黑眼圈這麼明顯麼?我還特意化了淡妝的。”

雲嵩忙安慰說:“不是。看不出來。因為我平常看你都是不施粉黛、素麵朝天的。今天看你化了淡妝,比平日更美幾分,因此猜測你是沒睡好。”

明月說:“不愧是美國有名軍校的畢業生,觀察能力和分析能力都不是一般的強。”

雲嵩笑說:“雕蟲小技,何足掛齒。。”

明月笑說:“不錯,我今天看自己臉色蒼白如紙,眼邊有黑暈,就用了點脂粉來‘粉飾太平’啦。昨晚我聽了半個晚上的雨聲,今天早上又聽到鳥兒的歌唱聲,倒也不無聊,就像聽音樂一樣。”

雲嵩憐惜說:“隻是妹妹既然疲倦了,就不要出來了。”

明月笑說:“哥哥是個好說話的,有些人卻不好說話。”

滄雪說:“是啊”,順便將昨晚朱頂天刁難她的事簡略地說一遍。

雲嵩笑說:“妹妹放心,今天有我在,他也不敢怎樣。等會兒你們要緊跟著我,別走散了。”

滄雪笑說:“感覺好像是小時候玩老鷹捉小雞似的。”

明月也笑說:“幸虧有雲嵩哥哥這隻老母雞啊。”

雲嵩笑說:“行,這個時候你們還會開玩笑,果真是女中豪傑呀!放輕鬆,他們後天一早就坐火車回北平了,你們隻需再忍耐兩天就好。我們這回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一語雙關的話讓兩姐妹笑得合不攏嘴。

天公作美,雖然昨晚綿綿細雨下了一夜,可是,一早就放晴了,此刻風和日麗。

虎丘山位於蘇州古城西約七公裏處。汽車經過閶門,駛入白公堤。

據說說唐朝時,大詩人白居易出任蘇州刺史,他有感於虎丘的交通不便,便派人自閶門至虎丘修築塘路直通,並開挖河道與運河貫通,繞山開渠引水,形成環山溪。虎丘從此水陸皆便,遊人絡繹不絕,有更多的文人前來遊玩了。事後,為了紀念白居易功績,後人稱塘路為白公堤,河為山塘河,皆長七裏,號稱“七裏山塘”。

白公堤兩邊桃柳夾岸,山塘河上帆檣千點。虎丘山不高,小巧溫婉,如同蘇州古城的一位待嫁的小女兒。山下溪流映帶,碧波潺緩,遠遠望去恍若海上仙島。

明月說:“‘虎丘山’原名‘海湧山’,它曾是海灣中的一座隨著海潮時隱時現的小島,曆經數千年的滄海桑田的變遷,最終從海中湧出,成為孤立在平地上的山丘。‘何年海湧來?霹靂破地脈,裂透千仞深,嵌空削蒼壁。’宋人鄭思肖的詩句形象地說出了‘海湧’二字的由來。”

滄雪笑說:“就你博古通今,我不服氣得很。我也知道春秋時期,吳王夫差把王闔閭葬於此,並將他生前喜愛的“扁諸”、“魚腸”等三千柄寶劍和多其它的財寶一同秘藏於地宮深處。據說,葬後三日,有一隻白虎蹲在山上,所以把‘海湧山’改名為‘虎丘山’。”

雲嵩笑說:“這個我們這些‘老蘇州’早就知道了。不過你說得挺好的,等一下可以給朱大帥他們解說解說。”

滄雪撇撇嘴,說:“海夫人自然會說,用不著我去顯擺賣弄。”她心裏很不是滋味,因為她隱隱覺得:雲嵩對明月的關心和讚賞超過了自己。他們一路談笑風生、妙語連珠,自己倒像是個局外人似的。她的一顆芳心不禁警覺起來。

明月本想再打趣幾句,但是敏感的她感覺到了姐姐不開心,就沒再言語,靠在姐姐身上,閉目養神。

雲嵩卻沒有感覺到滄雪的心情變化,依然談笑自如:“宋朝朱長文認為虎丘因形似蹲虎而得名此。依我看,此山太秀氣,怎麼看都不像虎。”

他們到達了頭山門,也即虎丘山的南門,等了大約半小時,龍王爺他們也來了。前麵有兩輛軍用吉普車開路,各坐著六名全副武裝的兵士。這些都是龍王爺從北平帶來的親兵中的精英。為安全起見,龍王爺從北平帶來了二百武裝親兵,都是一同坐著專屬火車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