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爺在心裏算了算,知說自己平局已定,豁達地笑說:“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明月笑說:“‘薑還是老的辣’。”

朱頂天見狀,笑著對明月說:“我爹這二十年來可是未逢敵手呀。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看得我手癢。明月姑娘,我們來對弈一場,如何?”

明月卻笑著婉拒說:“天色不早了。方才我們經過‘小武當’、‘靖和書台’等地,卻還不曾細看呢。倒不如現在倒回去——”

朱頂天卻不依不饒地說:“我想跟明月姑娘賭一盤棋,明月姑娘敢應戰嗎?”

明月心想:這人如此狂妄,我挫一挫他的銳氣也好。於是她問:“賭什麼?”

“若我贏了,明月姑娘今晚陪我去看昆劇,如何?”

“若你輸了呢?那請你捐一萬銀元出來,給蜀地災民,怎樣?”

“好,一言為定。”朱頂天自行囊中取出一副將棋,笑說:“是不是下什麼棋都可以?我們下這個。”

明月愣了一下,有些生氣地說:“你這不是取巧嗎?”

“是又怎樣,你要願賭服輸哦。”朱頂天厚顏無恥地說。

明月傲氣地說:“好,我香明月說到做到,今天晚上,就在‘祥和’戲園子見,不見不散。難道,我還怕你吃了我不成?”她向滄雪打了個眼色,滄雪會意地笑了。

說話間,忽有一個穿軍裝的人匆匆走過來,卻是情報處的霍處長。雲嵩見他來了,想必是要緊急公事,急忙迎上去。王強也緊隨其後。

霍處長附耳說:“彭三、彭四今天早晨離開旅館,不走大街,走小巷,向著火車站的方向走來,被情報人員攔截。雙方火拚,最後二人被生擒。不料在押送的過程中,二人竟然服下藏在衣領中的毒丸,中毒身亡。”

雲嵩嚴肅說:“這麼看來,他們的目標很可能是朱大帥。你去傳我的命令,各地增派人手,加強巡查。”他又問:“陳福生那邊的情況怎樣?”

霍處長說:“據情報員回報,暫無動靜。陳福生還是照常上下班,除了跟同事接觸以外,沒有接觸其他人,也無任何異動。他下班回家後就沒出過門。他家裏隻有一個新婚不久的妻子,沒有其他家人。他的妻子沒有工作,這兩天也很少出門,隻是去菜市場買菜,還有去鄰居家打打麻將。情報人員也跟蹤調查了她,並無發現。”

雲嵩說:“她跟哪些菜販子接觸過,有沒有跟蹤調查過哪些菜販子?”

霍處長一愣,立刻點頭說:“屬下知道,下屬立刻派人去調查。”

雲嵩眉峰緊蹙,對他沒有想到這一層感到不滿,一字一釘說:“任何蜘絲馬跡都不能放過,絕不能掉以輕心。”

霍處長連忙行個軍禮,說:“屬下遵命。”他告退離開了。

雲嵩回到亭子,將這些情況告訴了龍王爺。

龍王爺說:“日本軍政府的狼子野心,越來越膨脹了。”

虎太歲說:“這是我海大虎的地盤,我就不信他們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雲嵩笑說:“不怕一萬,隻怕萬一。我們還是先回大帥府吧。這裏荒郊野嶺的,敵人要伏擊我們,也容易些。而且我們帶出來的兵也不多。”

虎太歲眼看著龍王爺,龍王爺點頭說:“山雨欲來,還是回去吧。”

於是他們還是按照來時的路線,坐車回府了。所幸路上倒還平安。雲嵩派王強負責將香家姐妹送回去,他親自帶著親兵殿後。

晚飯後,明月果然如約來到蘇州的“祥和”戲園子。

自從蘇州有了電影院、舞廳等舶來品,來聽昆曲的觀眾少了。可是,仍然有很多蘇州人,尤其是老一輩的人,喜歡欣賞這蘇州本地的音樂瑰寶。明月本人是很喜歡聽昆劇的。今晚表演的劇目《桃花扇》,恰好是她最喜歡聽的劇目。

朱頂天已在門口久候多時了,看到她來,眼睛都發亮了。

他將一個鏤金小首飾盒遞給明月,笑說:“這是我的小小心意,請明月姑娘不要嫌棄。”

明月也不推辭,爽快地收了首飾盒。

朱頂天心中暗喜,以為她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追求,就語義曖昧地問:“明月姑娘,我能叫你月兒嗎?老是姑娘姑娘的,顯得太生分了。”

明月嫣然一笑,說:“不可以。”說完,她自己悠然自得的先進去了。朱頂天碰了個軟釘子,隻好跟著她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