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看到不棄安全回來,高興地遞上毛巾和衣服。不棄到房中擦幹了身子,換了阿發的衣服,就跟著雲嵩去到屋外的一個偏僻的地方,將方才看到的都告訴了他。

雲嵩笑說:“大恩不言謝,你幫了我一個大忙啊。不棄,從今天開始,你我就是好朋友了。你以後可不許叫我少帥,要叫我雲嵩了。咱們倆誰大點?”

不棄笑說:“我白活了二十年。”

雲嵩笑說:“那我比你虛長幾歲。以後我們以兄弟相稱吧。”

不棄擺手笑說:“不敢,不敢。”

雲嵩笑說:“什麼不敢?你若真不敢,我就真不高興啦。”

不棄笑說:“那好吧,海大哥,我們進去看看他們怎麼捉蟹的?”雖然雲嵩是他的情敵,可是說真的,他挺喜歡雲嵩的為人的。誰說情敵就不能是好朋友呢?

他們進了屋,看到滄雪正跟著阿發叔叔,在草屋內靜靜守候。他們已經等了將近一小時了。

築閘守蟹,就是用竹竿、漁網在小河道內順著水流築起一說斜斜的閘欄,閘欄的盡頭就在下遊的河岸旁搭建的草屋。草屋裏麵沿河岸築成一說淺窄的水說,蟹順著水流橫行而下,遇到閘欄就沿著欄網爬進草屋內水說。入夜之後,在草屋內點上一盞燈,將有趨光特點蟹引進入屋內。

滄雪看到雲嵩和不棄走過來,連忙將中指豎在嘴唇前,示意他們不要做聲。明月躡手躡腳地走到姐姐身邊。

突然,阿發眼睛一亮,示意滄雪他們朝入屋的水道口望去。阿發方才就已叮囑過滄雪他們:蟹的警惕性是很高的,從黑暗中進入有光的地方,都要停留觀察動靜,稍有聲音,就會瞬間逃離而去。可是不棄看到那邊有一團黑影,興奮莫名,忍不住“啊”了一聲。那黑影聽到聲音,火速撤退。滄雪回頭瞪了他一眼,他懊惱地吐吐舌頭。

他們耐著性子,足足等了十多分鍾,才看到一個黑影在入口那裏現身。眾人仔細一看,原來是蟹的兩隻鉗。那隻蟹好像跟人比耐性似的,潛伏在水下一動也不動。不棄他們緊張得連氣都不敢喘。它大約停留了半分鍾,確認沒有危險才開始沿著水道小心翼翼地慢慢爬進來,說時遲,那時快,阿發馬上用網兜把蟹抄起來,放入蟹蔞內。

他見不棄躍躍欲試,就把網兜遞給他。不棄緊張地等待第二隻蟹自投羅網。

原來這活兒看著簡單做著難。第二隻蟹進來時,不棄學著阿發剛才的動作去捉蟹,不料他的動作不熟練,且又過度興奮,網兜入水時發出了聲響,那蟹早已逃之夭夭了。

眼看著馬上到手的蟹又從眼皮底下溜走,他不禁又有些失落。阿發低聲笑說:“還是我來吧。”不棄卻不服氣,要再試一次。

他的第二次的動作還是不夠快捷和輕巧,眼看又要跟這第三隻蟹失之交臂了,卻見早有準備的阿發手中的麻繩一鬆,那麻繩連接著的掛在水說入口處上方的一說竹製閘門立刻落下來,將螃蟹關在水說中,它想逃也逃不了啦。

雲嵩低聲笑說:“幸虧這螃蟹不會說話,也不會像螞蟻那樣用觸角互通信息,不然的話,剛才已經逃走了的螃蟹一個通知一個,或者聚集起來開個會,就都不來了。”不棄聽了,捂住嘴無聲地笑了。

不棄試了幾回,總算掌握要領了,親手用網兜捉到了一隻蟹。他低聲笑說:“這隻蟹要另外放起來,等天亮了,我們烤來吃。自己捉的蟹吃起來特別香!”滄雪和明月別提多高興了,又看他捉了幾隻,才到房中休息。

阿發繼續守候,不棄和雲嵩就在稻草堆上呼呼入睡。

天亮以後,不棄將蟹處理幹淨,就生起火來,將螃蟹烤熟。烤熟了的蟹殼是金黃酥脆的,那橘黃色的蟹油還在“茲茲”聲地往外冒著。

他們將阿發也叫出來,各人人手一隻。雲嵩力氣大,幫幾位女士掰開蟹殼,露出裏頭潔白飽滿、細嫩肥美的肉和潔白如玉的膏脂來。他又掰開自己的那個,看到紅亮的蟹黃,笑說:“你們的都是雄的,我的這個是雌的。太好了,我最喜歡吃蟹黃了。”

明月因為不能多吃螃蟹,便隻把膏吃了,剩下的一半給不棄,一半給雲嵩,笑說:“你們兩個男的胃口大些,一隻怕是不夠。”

不棄又架起一口鍋,將昨天采來的菱角蒸熟,熱氣騰騰的新鮮菱角一出鍋,眾人也顧不得燙,你一個我一個地搶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