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簡驍打來的,白露今天下午才從甘肅回來,雖然現場殺青,可葉南行走得急,現場還有點兒瑣碎的事情要料理一下。昨天晚上簡驍打電話給她,讓她那邊的事情別過問了,趕緊回來,白露也沒問,就照他的意思先回了北京。白露一接電話,先喊了一聲“簡驍叔叔”。簡驍沒應,有點兒急匆匆的說葉南行進了醫院,需要她過來幫忙處理點兒事情。
不知道通話內情的兩個人偷眼瞧著白露的身影。坐在桌子旁的劉衛看著看著忽然一拍腦袋,扭過頭來按住白一行的手臂,湊過去低聲說:“我就說那女的看著眼熟。你記不記得,師妹非要跟著簡驍去那什麼什麼公司的時候,咱倆跟蹤簡驍足足有半年時間。就在前不久,他那個電影明星老板說是去酒吧找女人,不是開了個什麼記者會,師父你記得那個女的不?就是她!咱見過!”
白一行果然想起來:“沒錯!沒錯!”
劉衛低聲說:“過兩天我來查一查那女的底細,她跟師妹是同事,我得保證師妹的安全。”
白一行輕拍了他後腦勺一下:“你別給我亂來,違法犯紀的事兒咱可不能幹!”
“那哪兒能啊!我就看那女的奇怪,我查清楚一點兒安心!”
白露接完電話,看到自己老豆和師兄兩個人頭靠著頭唧唧歪歪的,一副不幹好事的樣兒。她小心翼翼湊過去,就聽到兩個人結盟似的在那兒說,就這麼說定了,按照你的主意去辦,一定不能讓你小師妹知道。
“你們倆什麼事兒不準備讓我知道?”悠悠的問。白露把兩隻手插到腰上,嚇得兩人差點兒跳起來。
白一行惡人先告狀,指著白露道:“沒有你這樣兒的閨女!差點兒嚇得你老爸心髒病犯了!”
白露皺皺鼻子,不屑道:“你除了腿腳不方便,其他都好著呢!別想騙我!”
邊說邊到裏邊屋子拿外套和外出的手提包:“簡驍叔叔讓我到醫院去一趟,他有事兒得去處理,葉大帥哥一個人在醫院裏,他不放心,我過去照看一會兒。”
“怎麼就要你去呢?你不是助理嗎?又不是他們家保姆!一個外人,你女孩子家家的跑過去待一會兒,孤男寡女,多不好!”
“老爸!”白露把包挎到肩膀上,回過頭來看著她滿臉不樂意的老豆,“葉大帥哥拿好酒來孝敬你的時候可沒見你說他是外人。是誰上個月還喊著說要讓他當你幹兒子的?”
白一行被糊了一臉,沒話好說。他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徒弟,使了個眼色。劉衛忙站起來,跟上白露:“這個時間段路上不好打車,我送你過去。”
白露要拒絕,白一行忙說:“你要不同意就甭去了,反正我本來就不樂意你去那個什麼公司。要我說,正正經經找個寫字樓也比到那什麼公司去強!”
白一行的意思,他女兒就該繼承他的誌向,去考個警察,當個威風淩淩的女警。就算當不了獨當一麵的女警,轉個文職,也算是女承父業。可是白露知道自己的個性,她做事一點兒也不像師兄劉衛那樣,堅強勇敢又心細如發。她不適合當警察。雖然目前的工作是零碎了一點兒,但她剛剛畢業,白露覺得摸索一段時間,等適應了社會生活再確定下來自己究竟想要做什麼樣子的工作,也不是一件壞事。可是她知道自己這些話是不能和自己老爸的說的,他腦袋裏除了警察,什麼職業都比不上。白露瞪著眼睛有點兒有話說不出口的生氣小模樣。
劉衛趕緊在後頭推了她一把:“還不快走?師父發起火來,真能把你關在家裏,不讓你出門!”
白露被他一把推著直推到外麵,劉衛關上門,還假模假式的捋了把額頭的汗。白露佯裝惱怒的瞪了他一眼:“你和老爸就知道欺負我!真討厭!”
劉衛嘿嘿的笑,也不反駁,走在她後頭跟著去當司機。
果然路上塞車嚴重,劉衛和白露聊天,劉衛和她說她不在北京的這段時間,他和白一行兩個人的日常生活和工作。白露也說片場的趣事。說著說著想到許如默,她想和劉衛講許如默的經曆,可是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巴。
劉衛是觀察仔細的問,跟上前麵的車,他問:“怎麼,有什麼不能跟哥說的事情?”
“也不是,可是我答應過人家,不能隨便和人講。”白露看了看窗外,這一帶的路況還可以,簡驍剛才又打電話來催,她被催得也開始擔心醫院裏的葉南行來。
“不過有件事我能和你講。”白露半扭過身,看著劉衛說,“大劉哥,你不是跟過兩年前騰宇和競爭對手的官司嗎?你知不知道騰宇的總經理許桁?”
“是騰宇商業機密泄露的案件,我隻是被調過去幫助調查,”糾正她的說詞,劉衛不禁皺起眉頭,“你怎麼問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