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不重要(1 / 2)

許如默深吸口氣,緊握的手鬆開,又再度握緊。她努力調整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平和冷靜,她終於抬頭,對上他的視線,不再逃避:“重要嗎?”

“不重要?”他反問。

“對於我來說不重要。既然是遊戲人間,遊戲才最重要。至於真假,見仁見智。”

“少在我麵前打太極!”葉南行有些失控,上前一把控住她的雙肩,將她按到眼皮底下,他喝了點兒酒,氣息裏也沾染了酒氣,靠得這樣近,近到她呼吸之間都裝滿了他染醉的氣息,熏得人昏昏欲醉。其實能這樣子醉倒在他懷裏,睡上一輩子,在許如默看來,未嚐不是一種奢侈。可是,事到如今她更需要的是清醒,是絕對的理智,是百分之百的冷靜!許如默揣緊雙手,將指甲掐進掌心軟肉,以刺痛來提醒自己。她給自己下了決心來的,難道又要藕斷絲連的回去?不,不可以,絕對不行!

“你覺得是在打太極,我不是!”她不客氣的推開他,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分外冷淡,她逼近他,不給他退路,也不給自己退路,“我的確不喜歡許桁,也不可能喜歡上他。但是他有我需要的東西。爺爺的死讓我知道,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絕對不變,永遠靠得住的。除了錢。當然,我選擇許桁,還有其他的原因。錢你也有,為什麼我不能選擇你?”

“因為宋佩喬曾經指著我爺爺的鼻子說,這輩子我都別想進他們家的門,她說讓我爺爺照鏡子瞧清楚自己的窮酸樣,說我們爺倆兒注定隻能跪著求他們家施舍!”她咬緊牙根,並不是為了說服自己也不是為了斷掉葉南行的心思,恨和悲哀,就在這時候瘋長起來,“我要讓她知道,不但能進門,還能昂首挺胸的進門。”

“許如默!”葉南行大喝一聲,“你不是那種人!”

“別在我麵前說謊!你的個性,我一清二楚。你怎麼可能為了那樣毫無意義的理由就要拿自己去當賭注!去和你厭惡的人在一起!這種無聊的爭鬥,毀掉的不僅僅是你的人生!”

“還有誰的呢?許桁的。許威嚴唯一的兒子,如果我毀了,他會跟我同歸於盡,”她露出滿不在乎的表情,“毀掉他,我很高興。”

她的冷淡簡直令葉南行感到不可思議。他睜大著眼睛看她,像是從來都不認識她。

這種眼神,看得許如默的心也在一寸一寸發涼,一點點的疼,抑製不住的顫抖。僅僅隻是這樣而已,他已經受不了。如果她告訴他,她要的不僅僅是光明正大進許家的門,還要許威嚴的公司,那個許家在所有人眼中的名譽。她要他們也嚐嚐家破人亡的滋味。他會不會覺得她是瘋了,他會不會嚇得跑掉?這種念頭在許如默心裏野草一般瘋長,遮住了她的心,遮住了她的雙眼,眼淚想要流,卻隻能咽下,藏到無人看得見的角落。惶恐和悲傷都比不上爺爺離開時她心如刀絞的痛苦。那痛像是一把尖刀,一直紮在她心上,每每夜深人靜,都痛得她輾轉難安。除了報複,她找不出別的發泄渠道,找不到更好的治療方法。

她病了,不僅僅是身體的病,還有心理的疾病。這世上沒有更好的解藥,除了讓應該付出代價的人付出代價,否則,於她,無藥可解。

“我不需要再在你麵前說謊。南行,我承認,回來之初,我確實沒有那樣的念頭。我隻是想陪著爺爺,走完他人生裏最後的路。我想讓他也和其他老人一樣能夠安享晚年。可是他沒有給我機會。我沒有什麼可以送他的,曾經侮辱過他的人,曾經令他傷心痛苦的人,我要他們償還。你說我無理取鬧也好,說我蠻不講理也行。我偏執了,我知道。並且,我不打算更改。”

“我不允許!”葉南行鐵青了臉,站到她麵前,“你以為,我會任由你這樣拿自己的人生胡鬧?”

“以什麼立場?以哪一種身份?葉南行,你也不過曾經是我的男朋友。五年前我就和你分手了,不是嗎?”她笑,逼自己笑得一無所謂,隻有心知道,曾經最柔軟的地方,現在是怎樣在痛。她咬著牙,不肯泄露絲毫的軟弱。

“你在逼我!”

他也許看不出她的“詭計”,看不到她的“陰謀”,可是他仍舊看得到她的偽裝。這認知令許如默痛上加痛。她情願他一無所知的怨恨她,責怪她,離開她。也好過這樣拿著利刃,朝著對方痛處毫不留情的一刀一刀戳下去。

“我不逼你。”她還在笑,笑得那麼輕浮,一雙眼珠在他完美的臉龐上流轉,“假如你願意當我背後的男人,我可以接受。我隻恐怕,你沒辦法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