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就幹脆把他殺了,一了百了?”許桁臉上沒有一點點和緩下來的樣子,反而更加冰冷。
公司內部的明爭暗鬥,爾虞我詐,無論是那一家企業都不可能缺少。他不在意騰宇出現這種情況,他自認自己是有能力控製的。甚至於程和,他也確定自己駕馭得了對方的野心。程和能想要什麼?不過就是錢而已!在許桁看來,這個世上,沒有比錢更好解決的問題。但是許威嚴不那麼認為,在許威嚴的眼裏,任何人一旦試圖挑戰他的權威,那麼,對方都隻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被他踩在腳底下,永世不得翻身!他不會給人一點點機會,讓別人爬到自己頭頂上,占據上風的位置對他呼來喝去。許為善是這樣,程和也是這樣子。
長吸口氣,許桁發出兩聲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笑聲”,難聽的,在宋佩喬耳朵裏翻滾,似針尖麥芒般戳痛著她的鼓膜。她緊緊皺著眉頭,看向自己這個向來都不肯聽從自己一句的兒子,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難道就這麼隨他去?當然不行!他麵對她的時候固執得很,可對於其他人,他的耳根子軟不說,再加上眼下他還迷戀著許為善的那個女兒,鬧到最後到底會成個什麼樣子,光光是想,宋佩喬都覺得心驚。
他不念著自己也就算了,要是還連累了家裏人。這一整個家都會被他的任性妄為給毀了!
宋佩喬按捺著,就算沒有勝算也還是企圖嚐試著說服他。宋佩喬想,他到底還是自己兒子,他的心還是向著自己家裏人的,否則,當初明明已經猜到許為善一家的事情和她夫妻兩人脫不了關係,為什麼他到最後也沒有吭一聲?
想到這裏,宋佩喬總算定心了不少。她讓自己平靜些,更讓自己理智一點兒。邊想著說詞邊拿手去握許桁的胳膊。許桁不動。他沒有推開她,這點讓宋佩喬更多了點兒信心。
她放緩聲音,令自己露出無奈和痛苦來。她歎著氣說:“沒有人願意那樣做!程和跟你父親一起扛過槍,受過苦。對你,也是有恩的。我和你父親也不是那樣沒有良心的人!隻要他不做涉及到危害騰宇發展的事,不做會危及到你和你父親,不牽連到你和君瑜。隻要他不企圖對我們家造成傷害,無論如何我和你爸都不會下那樣的手。當初他離開公司的時候,我們倆就商量著說,給他錢,讓他另立門戶。他自己也是答應的,就這件事,我和你爸爸還跟他簽訂了合約,約定在他公司成立的前三年,騰宇會以最優惠的條件和他的公司合作,可是,他拿了錢最後卻反悔了!”
“你是最厭惡背叛的一個人,他那樣辜負我和你爸的信任,你讓我們還能怎麼樣?”
宋佩喬深吸一口氣,察覺許桁緊繃的下頜鬆動了一點兒,馬上又說:“當然,我們也並不會因為這個緣故就對他做什麼,到底是這麼多年的朋友。說是至交好友都不為過。”
“他說他沒錢了,花光了,沒關係,不要緊。許家和騰宇不會因為一點點錢的問題就舍棄一個多年的好夥伴,好朋友。但他最後做的實在太過分!他的兒子,直接堵到了騰宇門口,說要分騰宇的股份,否則就要將騰宇暗中操作不法商業行為的事情公之於眾!”
“我不能不為自己著想!兒子!許桁!”宋佩喬喊得一聲比一聲重,她緊緊盯著許桁,就像是獵人盯著前方奔跑的一隻野兔,她質問,“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你能夠怎麼做?讓他離開這個國家,讓他在外麵永遠也不能回來,難道不是我們給他最後的機會?”
許桁詫異,他皺緊眉頭:“什麼意思?程和還好好的活著?”
宋佩喬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她嘴角往上勾出簡單的弧度,往後一步,像是和人打了一場礦石持久的架,將她全身力氣都消耗殆盡。她找到椅子的扶手,半個人靠在上麵,眼皮往上挑,失望卻又嘲笑般的望著自己的兒子:“你以為我和你爸會怎麼對付他?難道真的讓人去把他給殺了?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宋佩喬搖搖頭:“我們隻是想要求一個安穩。要真的殺了他,那也得自己動手。雇別人,哪一個人是可靠的?為了假想的一勞永逸,反而將事情暴露在別人的眼皮底下,沒有人會那麼傻!之後,你自己再來想想,如果真的是我和你爸其中一人動的手,哪一個有那樣的機會?我麼?我這一年不要出國,連這座城都沒出去過幾趟!再來講你的爸爸,自從你鬧情緒,從騰宇離職之後,他忙得幾乎是一個人當兩個人用。董事局那些人,哪一個是省油的燈?看到你們父子倆不和,巴不得趕緊鬧出點兒幺蛾子出來,好有借口把你爸爸從董事長的位置上趕下來。他分身乏術,怎麼去做你以為的事情?你聽到君瑜的三兩句氣話,掉轉頭來立刻就相信了,指著我就一副要找我和你爸算賬的架勢!哼!真是我們的好兒子!”